「忘什麼!」秦文柏逮著機會,恨不得一雪之前連連敗退的恥辱,額頭粗筋盡浮,指著地上的人狂暴怒罵:「我是敬愛蕙蘭不錯,正因如此,今天才不能姑息你這個逆女無事生非,我要替蕙蘭好好教訓你!蕙蘭的遺願,我當然會遵守了!可你娘的遺願只不過是叫我好好將你撫養長大,除此之外,沒有交待其它事情。蕙蘭沒有你這般鬼心眼多,死前還惦記著繡莊!」
「那也許爹是不知情……」
「我不知情?那時你才四歲,你來同我說,你娘的遺願你知道,我卻不知情?你娘纏綿病榻時,我日夜守候,直至她死前閉眼的一刻。若是不信你儘管可以回秦家去問一些老傭人。你娘臨終前都是我守在她身邊。我才知道她的遺願是什麼!」秦文柏十分揚眉吐氣的說了出來。
日夜守候,這倒是真的。
秦蓁嘴角微微一哂,瞬間壓了下去。多說無益,她從地上站起來,在眾人心驚膽戰的注視下,繞到櫃檯里側,半晌,開鎖拉屜,又從裡面取出一個紅木雕花錦盒,再從裡面取出一本小冊。
層層包裝,甚是嚴密。
秦蓁走回秦文柏面前,恭謹的將冊子雙手遞奉:「這是娘生前親手寫下的陪嫁單子,她知自己命不久矣,為我安排了許多事情。」
秦文柏不可置信的接過,快速翻看,果真是白蕙蘭的筆跡。
怎麼可能呢?他那時跟多名女子媾和,還生下了秦瑟好幾年,跟當初答應白蕙蘭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早已背道而馳,那一陣,他也察覺到白蕙蘭對他冷淡許多。於是在白蕙蘭染疾後,他生怕與妻子間的隔閡,會讓生意紅火的繡莊繼承權出什麼變故,還好,妻子只提出要給秦蓁當嫁妝。他自然不懼怕一個四歲的毛娃娃,怕的是妻子暗中搗鬼,轉交給她那些徒弟,於是日夜不離的守候,直到白蕙蘭死,他以丈夫的名義順理成章將繡莊接收。白蕙蘭是什麼時候寫下的遺囑?
秦文柏再一復看,單子上『杭蜀繡莊』四個娟秀字跡刺痛他雙眼:「不可能,這……」
「這份陪嫁冊子娘準備了好幾份,據我所知,除了娘留給我的一份,紀昭姐姐那有,還有與娘生前交好,滁州石沛劉知府家劉夫人……哦現在應該是劉老夫人了,也有一份。我以為爹也會有的。既然爹不知道這件事,恐怕是娘病入膏肓之際,忘記給爹你了。」秦蓁道。
客人幾乎都停止了假意挑選的動作,驚嘆的朝場中父女望著。居然準備了這麼多份嫁妝單子,可見那白東家早就察覺到丈夫的狼子野心,為了給女兒留下有利的證據,這才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