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男人大多不會說話,和女人搭訕,從不過腦子考慮什麼話術。懷兮沒來由覺得有趣,來了些興致,盈盈一抿唇,向座椅上靠了靠。
她眼角一揚,示意程宴北的方向,「他經常來上海?」
「不是經常,他最近幾年一直打比賽,就沒怎麼來過了。」
有個共同認識的人總容易打開話題,吳星緯立刻滔滔不絕起來,「四五年前吧,我程哥在上海MC賽車俱樂部分部訓練過一段時間,哦對,那時候還沒有Hunter呢——我爸以前在嘉定賽車場維修部待過,程哥和我爸認識,之後車壞了經常來我們家這裡找配件。」
說著湊近了,悄悄對懷兮說:「因為比車場維修價格便宜很多。現在也來這兒是因為熟了,他信得過我爸。」
懷兮唇邊笑意漸淡。
她四五年前也在上海,跟著ESSE在各大秀場奔波,到處走秀出席活動。
可卻從沒遇見過他。
她也從不知道,那時他居然也在上海。
「之前我爸還說呢,賽車都是富二代有錢人玩來燒錢的,他沒錢玩兒什麼啊,」吳星緯說著,雙眼又冒了光,「可誰知道呢,真玩兒出點名堂了。聽說他奶奶病也好很多了。」
懷兮一愣,頗感驚訝,「他奶奶病了?」
「嗯,」吳星緯表情沉重了一些,「之前腦溢血嘛,四五年前的事兒了。不過聽說好多了。你不知道,他就那段時間玩兒命地開賽車,就為了賺錢——可一邊燒錢,一邊賺錢,入不敷出的,我爸要借給他錢他也不要,好在那段時間拿了個什麼區的小組冠軍,慢慢也開始賺錢了。」
吳星緯見懷兮聽到程宴北奶奶反應這麼大,試探著問了句:
「對了,你們之前就認識嗎?」
據吳星緯所知,程宴北幾乎不與人提起家人的事。
尤其是女人,更無可能。
「不……」懷兮動了動唇,還沒說話,程宴北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伸手彈了下吳星緯的腦門兒。
「過去幫忙。」
「……知道了。」吳星緯捂額頭,嘴裡罵罵咧咧又不敢罵出口,只得跟懷兮道了別,回到程宴北的車那邊。
程宴北去一邊拎了瓶礦泉水。
他過來,坐在剛才吳星緯坐過的位置。離懷兮很近。
他半仰起頭喝水,喉結嶙峋起伏,下頜線乾淨流暢。胸口一道紋身隱隱。
懷兮自覺地從椅背起來,後背離開他外套,調整坐姿坐直身子。像是那會兒坐在他的副駕駛一樣,有點侷促。
程宴北察覺到她動靜,偏頭覷她一眼,輕笑:
「怎麼不靠了?」
「沒有,」她立刻否認,避開他視線,「你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