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兮有點兒不願承認,「嗯」了一下。
程宴北沒再多說什麼了。
電梯下來的很慢,這家酒店足有四五十層,下個三兩層下來就要停一停。
已快晚上11點了,蔣燃今晚說他要過來,懷兮準備發個微信問下他有沒有回來,手機就響起。
正來自蔣燃。
程宴北看到她屏幕上的來電信息,攬著她腰的力道鬆了松。
電梯也快下來了。
「餵?」懷兮看了眼頭頂跳動的數字,開門見山地問,「你回來了嗎?」
「你回去了?」蔣燃反問她一句,然後意識到自己語氣像是在生硬地質問,便緩了緩情緒,主動解釋著自己來電的目的,「那個,我可能還要一會兒。我們這邊剛散場。」
蔣燃酒量一向好,懷兮還是聽出了他鼻音中夾著一絲含糊的酒意,她說:「那我先回去,我也剛到酒店。」
「好,」蔣燃頓了頓,問,「今晚怎麼樣?」
「嗯?」
「就是,」他也不知如何問起,笑了笑,換言道,「字面意思。」
一整天下來,懷兮疲倦不已,盯了盯自己腫脹的腳踝,難免抱怨幾句,「啊,還行吧……就是崴腳了。」
「崴腳了?」蔣燃清醒三分,關切地問,「怎麼崴腳了?沒事兒吧?」
「就那會兒去地鐵站的路上,」懷兮嘟噥著,手裡還拎著那個裝藥的白色塑膠袋,她下意識翻看一下,「用藥噴了噴,應該沒什麼事。」
「那就好。」
懷兮說完,腰與臂彎的那個力道就緩緩消失了。
此時,電梯已「叮咚——」一聲落在了腳下。
門徐徐打開。
程宴北沒再扶她,她也沒回頭,左右扶著門邊,跌跌撞撞地進電梯。
她頓了頓聲,笑著問蔣燃:「你現在在哪兒?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還得半個小時?」他也不是特別確定。
「半個小時啊——」她兀自沉吟,已站在了電梯中,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塑膠袋,看到了那盒藥店贈送的避.孕.套。
她笑聲輕揚,「那我上去洗個澡等你吧。」
「嗯,好。你等不住就先休息。」蔣燃在那邊囑咐著。
懷兮扶了一下電梯側面的欄杆,一抬頭,電梯門在眼前緩緩關閉。
程宴北站在門外,好像撤身要走,卻又走了回來。
他凝視著電梯裡的她。眉目沉沉。眼神陰鷙。
她愣了愣,沒弄明白他要做什麼,嘴上還不自覺地回復著蔣燃:
「沒事兒,多久我都等……你。」
話音還未落,兩道電梯門之間橫過來一條手臂。
電梯「叮——」的一聲。再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