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全乾涸的睫毛膏。
立夏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你幹什麼。」
蔣燃不說話,只這麼凝視著她,半天笑著轉過頭去,「你沒哭吧?」
立夏反笑:「你沒哭吧?」
「我哭什麼,」蔣燃笑了笑,又問,「你今晚還有別的事嗎。」
「有。」
「什麼事。」
「跟你有關係嗎。」
蔣燃默了小兩秒,又回頭看她,嗤笑一聲:「工作再忙,陪我吃個飯的時間總有吧。」
這麼理所當然的口氣。
立夏哼笑:「懷兮平時不陪你嗎。」
「很少。」
幾問幾答,都如此輕快而不假思索。
「你晚上也沒吃飯吧?」蔣燃坐起身,看了看表。
已快晚上八點。
訓練一天,他本該和隊員在賽車場吃過再出來的,可那會兒實在沒什麼心情,吃了兩口就走了。
剛又喝了這麼多酒,胃裡燒灼,很不舒服。
那時給立夏打電話,她好像也才離開賽車場沒多久,去《JL》給今天的工作收尾。
原本以為她忙不會來,還是來了。
他猜她應該也還沒吃晚飯。
立夏沒直接回答,而是盯了他半晌,彼此好像在如此的對視中,拿捏著分寸和距離。誰進一分,誰就要稍退一些。
不能太近,卻也無法疏離。
「行嗎。」
蔣燃看著她笑,語氣懇切的。
「又要把我當作懷兮,陪你吃飯嗎?」立夏揚了揚眉,有些諷刺地笑笑,往他那邊傾身,幽幽地道,「吃完飯,是不是還要帶我去酒店?」
蔣燃唇角彎起,凝視她。
搖了搖頭。
「我又沒喝醉,」他垂了垂眼,目光一諾不挪地看著她,說,「你是立夏,不是別人。」
立夏唇邊笑意凝了凝。
她起身要撤開他,卻立刻被他箍住了胳膊,又拉了回去。離他極近,極近。
絲絲縷縷的酒氣烘著彼此的體香,飄散開。
「行嗎。」他又問她,視線灼灼的,「不去酒店,我還有女朋友的。」
立夏輕笑一聲:「你還要和懷兮在一起——」
「我只想有人陪我吃頓飯,就今晚。」
蔣燃利落地截斷了她的話,自然地繞過了她的話題,似乎在說,你就是你,我沒有把你當作懷兮。
立夏與他對視一會兒,終是閃躲了他的眼神,點頭。
淡淡一笑。
「反正大家都是玩玩,為什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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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佳音家的小區是上海這一片的舊式小區,建了有十幾年了,布局條理清晰,樓宇緊密地排開,牆漆斑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