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周後的訓練給生生提前到了明天。程宴北他們晚上十點的飛機,走的著急,但一頓飯還是要吃的。有幾個即將趕飛機的都快喝高了,旁邊人還一個勁兒地邀酒,還叫任楠過去跟著一起喝。
大家都是一個訓練場出來的,同門師兄弟,情同手足這麼五六年,怎麼都有了感情。賽場殘酷總有個三六九等,賽場下了,誰也不願離開這個集體。
聚還是有機會聚的,一群人卻難免感慨著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可放眼望去,這席上,只有程宴北和蔣燃兩人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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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L》的拍攝工作告一段落。
立夏下午幫同事整理拍攝樣片外加畫設計稿,一直忙到晚上滿棟大樓幾乎都黑了,她才從公司出來。
蔣燃打她電話她沒接到,一出門就見他等在車前。
早晨兩人在酒店分別不算多麼愉快,如此見了面,都有些尷尬。立夏抬眸看了眼他,就停下了腳步。
「我就知道,你應該還在公司。」蔣燃捻滅手裡的煙,溫聲地笑笑。迎著一側昏暗的光,他表情透出幾分頹唐。
立夏看著他,「嗯」了聲。沒什麼情緒似的。
「我今晚的飛機,」他說,「好幾個賽車俱樂部的車隊都要去倫敦訓練。嗯對,我換了車隊。和前俱樂部解約了。」
立夏又「嗯」了一聲。眸光清冷的。
好像在等他下一句,是否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看個電影,開個房順便上個床。
蔣燃見她沉默,抿了抿唇,才又說:「這次去手機都交給賽事組統一保管,估計一天就能看一次吧。你什麼時候回港城,記得跟我說。」
「跟你說?」
「嗯,我結束倫敦的訓練回港城一趟。」
「你要見我?」
「是。」
立夏不覺有些好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
蔣燃看著她。
「你見不到我,怎麼辦?」她問。
他垂了垂眼,似是思忖,又抬眸。
「沒關係。」
立夏沒說話。
「你告訴我一聲就行。」他說,「無論回去,還是走。說一聲就行。」
立夏微微一怔,抬手順了下頭髮,牽起唇,有點無奈地笑了笑。
他總長不大似的。
無論是對懷兮近乎偏執的執著,仿佛像個得不到心愛的玩具,哭著鬧著死活不放手非要家長買的小孩兒;
還是每每說出一些與他年紀不符,脫口即出不加思考,只逞口舌以至於令人無法接的話;
還是總是在女人面前卸下一身偽裝,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幾近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