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這麼一個孕婦大半夜為什麼不睡覺。
陳旖旎說《LAMOUR》要給五月刊拍個夏日專題,問她要不要來試一試。
懷兮立刻答應下來,人也清醒了。
陳旖旎回復也很快,說把一些相關的資料發到了懷兮的郵箱,讓她今天明天看一看,後天有空了過來試鏡。
懷兮現在沒有模特公司運營,在背後撐腰,跟陳旖旎這個主編關係再怎麼好,試鏡的流程還是要走一走的。
另一邊,飛機撫過異國倫敦的傍晚,到達了目的地。
賽事組給整個Hunter車隊安排了VIP通道。前面的隊友全出去了,都聚在通道外,與MC賽車俱樂部倫敦分部派來接人的人交談了半天,程宴北才出來。
他先開機給舅舅和奶奶報平安。
這次訓練意外提前。
之前的安排是比賽結束休息一周左右再開始,他那天給舅舅還在電話里對舅舅說自己比完賽會回南城一趟。
跟醒醒也是這麼保證的。
奶奶常年用著一部老年機,雖記性不好,主要的記憶還停留在他上高中那會兒,但電話總能接的。
他打過去說自己到倫敦了,奶奶還說:「哎呀,小北,你怎麼不上學去倫敦了,你爸爸知道你逃學該傷心的呀。」
他便無奈地笑笑,耐心地解釋,自己要在倫敦訓練兩周,他沒有逃學,他已經長大了,不會讓爸爸傷心的。
說了三四遍,奶奶才依稀明白了,長長地「哦——」了一聲,忽然又問他:「那小兮什麼時候再來家裡玩呀?她都好久沒來啦。」
程宴北默了默,笑著答:「她不會來了。」
「怎麼不會呢?」奶奶又囉囉嗦嗦地問,「小兮什麼時候來家裡玩呀?」
程宴北就重複了三遍。
她不會來了。
她不會來了。
她不會來了。
奶奶這才又明白,又長長地「哦——」了聲,囑咐他:「那你學習要注意身體呀,高三了,弄好學習的同時別熬壞了身體。奶奶心疼你。」
程宴北便應著,「好。知道了奶奶。」
奶奶聽明白了這句,就掛了電話。
他思緒頓了頓,下意識地滑了下通話列表。長達20個小時的飛行中,未接來電積壓了二三十條。
他滑了許久,終於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
沒有備註。
他無數次想給這個號碼一個備註,卻又無從做起。
不敢親昵,也不忍疏離。
他正猶豫要不要回復,等在前來接他們的中型巴士前的隊員們見他出來,昨夜離開上海時的散夥飯局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都大呼小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