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們是準備休戰睡覺的,一役匆忙迅猛,懷兮也才意識到,這次他沒戴套。她包里也沒帶多少。好像是用完了。
程宴北垂著眼,在她腹部一點點地擦拭。他鼻樑高而挺直,一側光落下,他單眼皮輕抬去看她時,背光那側的眼眸便更深沉幾分。
邊看她,邊牽起唇,沖她笑一笑。溫柔得不像話。
懷兮的手慣性地撫在他手腕兒上。她做了新指甲,觸目灼心的櫻桃紅,像是血滴子,隨著他給她擦拭的動作,輕緩地在他手腕、小臂上游.走著。有些若有所思的。
末了他擦完將紙扔到一邊,然後躺下,臉頰貼在她小腹上抱住了她。
他短而利落的頭髮扎著她細嫩的皮膚,隱隱作癢的,還有些尖銳的疼痛。她伸出手,撫著他乾淨流暢的下頜角,輕輕地摩.挲,問他:「累了?」
「歇會兒。」他說著側開了頭,呼吸沉沉地去親吻她肚臍附近的肌膚。以前他們一起紋身時,她最開始想紋在這附近的。
窗外夜色愈發濃稠,化不開。親吻了一會兒他卻總覺得不夠,或許又是被往事觸動,他又翻身上去霸道地攬著她腰,將她揉一般地擁入了懷。低下頭親吻著她的脖頸與鎖骨。
懷兮撫著他後腦勺,他頭髮好像應該才理過,尖銳又鋒利,像是溫柔刀。
任他頭髮扎著她的手心,有火苗也一簇簇地從身體中竄了起來。身下的床單已被蹂亂得不成模樣,他們緊緊相擁著,你來我往地再纏吻一番,她順勢就翻到他身上去了。
懷兮迷離著雙瀲灩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瞧住了他。新做了指甲,十指鮮紅地覆在他胸前的皮膚上。觸目驚心的。
她眉眼之間微微帶笑意。如此居高臨下,輕輕抬起下巴,盛氣凌人的。程宴北躺在下方也回望著她。
從前她是長發,最長時幾近腰際。此時他用手扶住了她的腰,似乎還像從前一樣,有靈巧的發尖兒,時不時地掃過皮膚的癢意和觸感。合著她的節律飄飄搖搖。
現在她是短髮了。她與他分手後就剪掉了那一頭長髮。一直到現在。
凌亂的頭髮在她臉際繚繞,偶爾幾縷沾在她唇邊肆意飄揚著。她這麼凝視下方的他,眸間笑意益發深而滿足。
他慢慢也歇足了勁頭,凝視著她,伸手撫她的唇任她唅吮他指尖兒,掐緊她腰蓄力,不出一會兒就殺掉了她剛才居高臨下的勁頭兒。最後按著她,起落沉浮就全憑他主導。
浴室的燈比床頭櫃的那盞明烈得多,幾乎刺人眼睛。熱騰騰的水蒸氣包裹著他們從玻璃門流連到盥洗台,再到浴缸邊。
去了浴室就意味著這裡是最後的戰場,結束後順便洗個澡,就可以相擁在一起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