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了許多。
就是他們見到面,這麼一路過來,她說的多的,也都是去問與他相關的事情。
她身上發生那麼大的事,她卻未主動同他提及太多。
很有距離感。
蔣燃一時有些心煩氣躁。
他扯了下領口的紐扣,解開了一顆——若他從前與女人約會吃飯,不會有這麼隨意的行為。
他深深呼吸,用手指撫了下唇,做空了抽菸的動作。眉心輕擰,平緩了許久的情緒,復又看著她,問:
「為什麼不聯繫我。」
立夏從手中的杯子杯口抬頭。
她唇邊的笑意漸淡幾分,直直望著他,好像他問了一個很不打緊的問題:「我辭職後就回港城了,這邊有更好的工作,你那段時間在訓練……」她微微偏了下頭,「我不好打擾吧。」
蔣燃眉心微皺,壓抑一下翻湧的情緒,吐了口氣,說:「回信息的時間也沒有嗎?」
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於咄咄,他又放緩了語調,說: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擔心我?」立夏愣了半秒,隨即就笑了開來,「你擔心我什麼?」
她這般平靜又理所不應當的態度,讓他的火氣登時又在心中積起一層來。他不由坐直了身,手肘差點將手機撞落地也沒去管,深深一呼吸,說:「你昨晚打電話說你家出事了,我就來港城了。我是來找你的。」
她看著他。
「我是來找你的,立夏。」
他斂深眉眼,目光深沉幾分,徐徐地說道:「我來這裡,不是來告訴你,我這些日子在做什麼,我的情況怎麼樣——而是我想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我想知道你的情況怎麼樣。」
他頓了頓,視線與語氣都柔和幾分:
「我想知道,你在這裡,你遇到了這麼大的事,你還好不好。」
立夏默默地看著他。
在上海那些日子,他們之間著實像是一場摻了露水之歡的鬧劇。她今天看到他抵達港城的信息時著實感到意外。這些日子以來,他與她之間有太多她沒回復的消息,本以為如石子沉入海就好。
處理這樣的關係,無須痴纏。
卻沒想到,他直接來港城找她。
「沒必要這樣的,蔣燃,」她最終平靜地笑了笑,「平時我們都挺忙的,很多私人的事,沒必要跟通訊錄里的每一個人一一匯報。」
「而且,我是真沒想到你來港城,」
她垂眸,盯著空蕩蕩地沸騰著的湯鍋,說,「我以為,我不回覆你就是表明得很清楚了,大家以後不需要再有太深的交集。」
「——那你應該直接刪掉我,」蔣燃接過她的話,眉心狠皺,又氣又克制,又帶著些無可奈何的規勸,「立夏,你真應該直接刪掉我,或者直接告訴我——別再跟你聯繫,我自己會走開,不會再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