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轉過頭去,李幸然發現西爾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站了起來,在幾米遠的地方,沒有出聲沒有動
彈,就這樣站著。
實際上,西爾的狀態相當不好。眼前一陣陣地發黑,整個世界的畫面顏色失調,耳邊不住地嗡嗡鳴響,
甚至聽不清不遠處李幸然和章少閱的對話。
這應當是他在這個世界以來傷得最重的一次,程度更甚於多年前淋雨發燒和不吃不喝連夜趕路的那兩
次。本屆機甲學員第一人李幸然可不是吃素的,暴怒中的出手實在讓他吃盡苦頭。不過李幸然也不會好過就
是了。
章少閱又問了一次:「西爾?」
西爾輕輕「嗯」了一聲,只是由於之前喘氣的緣故,話一出口就成了氣音,聽起來像是痛哼。西爾斂了
聲不再說話。天知道他現在連支撐自己站直都要花費全部的力氣。
他不想示弱。
已經沒有人會管他了。
而章少閱、李幸然……他就是死也不會在這些人面前昏迷過去。
章少閱問:「傷得重嗎?」
西爾沒有回答,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游亦發覺了不對勁,走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很明顯地感受到對方的身體脫力後的顫抖。
游亦一握住,西爾就睜開了原先閉著的眼。從雙眼無神到驚訝地睜大不過是幾秒的事。
「感覺怎麼樣?」游亦微微皺眉問道。
「沒……」
話才出口,西爾就算心裡再怎麼發狠都支撐不住站立的姿勢,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游亦伸手一攬就把少年的身體截住,讓他倚靠在自己身上。
「我操他媽的。」
西爾條件反射般在心中罵了一句。呸,這不爭氣的身體,不就打了一架,那個誰李幸然還能走,你卻站
都站不穩!
西爾沒有力氣說話了,腦海中卻是罵聲刷屏。
只有這樣,他才能不去想為什麼一睜開眼一聽到游亦的聲音,心裡就一陣酥麻。過電一樣的感覺直衝後
腦勺,眼睛和鼻腔都開始發熱。
「逞強。」游亦又說了一句。
「你管我?」西爾哼出聲下意識地爭辯,但當他看到游亦靜靜地低頭看他時,又不由自主地補充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游亦將他往上扶了扶,轉頭向另一邊對章少閱李幸然說道:「你們先走。他傷得重,我帶他回去。」
章少閱點頭。游亦對李幸然說:「幸然,別想太多,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