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把自己衣服領口處往下一扯,手撫上左邊鎖骨的位置。
這裡曾經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人在戰場上,哪能不挨刀。那次是真的瀕死了,九死一生絕不是個形
容詞而已。
有次他預計失誤,自己被圍攻,是兩個戰型機甲駕駛者拼死沖回來,以二換一換回了他這個指揮的命。
但他們卻永遠葬身在了那片黃沙里。
有次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顧穹在掩護下砸開他的機甲把他背了出來,這才使他免受和機甲殘骸一起被轟
得死透的命運。據顧穹後來回憶,自己精神力震盪混亂間把顧穹當成了游亦,死死抱著硬要親上去,差點沒
把中將整崩潰。(顧穹:那次的心情……當真一言難盡。)
還有一次,西爾記得自己失血失得人都要涼了,硬生生被李幸然的咆哮給吼醒:「還可以救!!給我
救!!!沒有血就輸我的血!我們的血型是一樣的!!!」旁邊的醫護人員一邊應著「好好好沒涼沒涼」
「我們這就輸血」「請您冷靜一點,冷靜!!」(李幸然黑臉:後來我很冷靜,他們比我還不冷靜)
等等等等。
生死面前,沒有那麼多齟齬,剩下的只有,活下去,一起干對面。
打多一架機甲,就有更多聯邦的士兵能夠活下來。
手指上的觸感讓西爾回過神來,這具身體不是在聯邦的世界裡摸爬滾打那具,沒有那個陪伴他好幾年的
傷痕。
沒想到的是,回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對顧穹和李幸然的想念,也不必對游亦的少。
情緒積累下,西爾一拳砸在木板床上,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音。
何嘗不知道,他回不去了。
講開之後,他和游亦的相處時間真的太少了。
他還沒有給游亦留下什麼。
顧穹和伍梓若給游亦留下來「貳」。是的,他聽游亦說了,這架機甲是他們倆給游亦改裝的。
可他不會改機甲,他沒法給游亦送這個。
游亦也仿佛對一切淡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也沒有表示出對西爾有多麼的喜歡。
這叫他怎麼能滿足。
還有一點讓西爾很怨念的是,他一直沒有游亦高
(顧穹:呵呵,你比我矮多了,還想高過亦,做夢吧你。)
(伍梓若:別在意這個,穹,你其實算高的了。)
算了。
西爾泄氣般地鬆開了拳頭。
至少,他還是和游亦在一起了,不是兄弟,不是好友,是戀人的身份。
他的戀人是聯邦的戰神,他堅持自己心中的原則,不計較於一點犧牲,正氣大度。
他的戀人強大、聰明。站在精神力和武力的頂端,也從不疏於鍛鍊。他天資縱橫,對機甲的研究遍及各
個領域,既是最厲害的研發者也是最厲害的駕駛者。
這樣一個人,被他西爾追到手了。
能遇到游亦,這一遭穿越,不算虧。
……
「游亦你記住我西爾喜歡你」
不知道這句話輸入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