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無可辯駁,只能諾諾稱是。
建木揉了揉眉心,將眸光移向知慍,見他的表情變得更為冷凝,便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
幾人對視一眼,生怕建木找他們算帳,趕緊退了下去。
這天晚上,學爾在床上翻來覆去,良久後困擾的坐起。
她本來就覺淺,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在建木那喝了點茶,乃至於現在夜深人靜,她都沒什麼睡意。
肚子在此時咕得叫了一聲,她眨眨眼睛,決定去廚房看看。
她提著油燈,輕手輕腳的走向院子裡的廚房,從走廊轉了一個角,眼前倏忽多出一抹人影,嚇得她渾身一凜,油燈幽弱的光線也隨之搖擺晃動,那抹影子更是照得彎彎曲曲。
「誰、誰?」她心跳如雷,湊近一看,才發現是知慍。
她長鬆一口氣,拍著胸口,「你要嚇死我麼!」
知慍烏沉的眸轉了轉,「是你。」
「大晚上你不睡覺,跑院子裡靜坐幹什麼?」她猶豫的望向廚房,到底還是扼腕著把油燈放在石桌上,在他旁邊坐下,往前伸直了腿,一派輕鬆的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今日要多謝你。」
「謝我幹什麼?」她望向天上的星河,愜意的撞著足尖。
「若不是你,我可能會鑄成大錯。」他望向自己的手,一臉的後怕。
她輕笑了一聲,「我有這麼厲害嗎?」
他猛得閉上眼睛,模糊的記憶中,有一隻大手輕柔的按上他的頭頂。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知慍嗎?」
【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便是你的名字由來。】
君子麼?他沉默的垂下眼睫,她忽然站起身,「你餓不餓?」
「嗯?」
「我們弄點東西吃吧?」
因為只找到一株青菜,她就隨意下了一碗麵,兩人各分到幾片葉子。
油燈的光線昏暗而晦澀,湯麵看起來樸素至極,只是湯水熱辣辣的,喝完後好像四肢都升上了暖意。
「知慍。」
「嗯?」
她彎起眼睛,「你爹是希望你胸襟廣闊,這真是一個好名字。」
他微微怔然,酸脹的眼眶中慢慢淌下一滴水液。
「哎?」她收起筷子,笑謔,「有這麼感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