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學爾靈機一動,「我是看葉伯父昨日吃得痛快,而爹爹也吃了一兩筷,面上一點都不排斥,所以才讓人準備的。」
「有心了。」劉槐笑眯眯的拌了拌辣醬,心中卻升上隱秘的懷疑。
這才一兩日工夫,她卻比自己的徒弟還要了解他?不不,從另一個角度想,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若真把他當做日後的仰仗,想討好他倒也很合理。
他暫且放下這些懷疑,又與葉振推杯換盞,喝了一杯後,他舉拳咳了一聲。
「師父!」郁寒光不滿的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你的咳疾又復發了?這病久治不愈,你休想再喝酒了!」
說完後,郁寒光又望向他手邊的辣子,順便也拿到了自己手邊,雙臂環胸,「辣椒是發物,你這幾天都要禁酒禁辣!」
劉槐尷尬的摸摸鼻子,「哎,我這師父做的如此沒有威嚴,真是好沒道理。」
葉振爽朗大笑,卻也理解的拍拍劉槐的肩膀,「劉兄,你還是別讓他操心了,身體強健最重要。」
他聽聞劉槐這些年幾乎日日都要飲酒,就連一場小小的咳疾都拖了兩年未好,也難怪郁寒光發作。
學爾詫異的抬頭,「咳疾?」她仔細打量,這才發現劉槐骨肉不豐,竟有些小小的凹陷,略有病容。
她有些擔心的放下筷子,「爹,可否讓我給你診一診脈?」
「你會醫?」
「我只是略懂皮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劉槐居然不太高興。
她預感的不錯,劉槐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到欣慰,反是更添懷疑。他不由聯想,古來醫毒不分家,她若是會醫,那當時驛站的毒呢,會不會也是她下的?
他伸出手腕任她把脈,她診斷後稍鬆口氣,「只是一點小問題,不過在短時間內確實碰不得其他東西,免得你病情反覆。」
劉槐點了點頭,又瞧了眼她開的方子,久病成醫,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方子的確對症,用量也精準,她的醫術顯然不是她謙虛的皮毛。
劉槐垂下眼睛,掩飾眼中的忌憚,他現在無比的確信,這位「孔爾」有問題!
他望向她的臉龐,一邊驚嘆她幾乎就像是他和夫人的親生女兒,一邊卻又冷靜的想:兵法上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更有攻心為上,他失去獨女這件事不是秘密,倘若有人想趁機安插她在自己身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撫了撫杯壁,彎眸輕笑,有意思,對方想做什麼呢?
眸中閃過精光,左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葉振瞧著他們「父女和睦」,無來由生起一絲嫉妒來。
眉心微皺的抿了一口酒,他的頭開始一抽一抽的痛起來,然後想起了那個背著刀的少年。
太像了……他有些恍惚的牽起唇角,又有些難過的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