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話實話說,態度很是冷漠,像是在說著一件完全無關緊要的事。
身邊的人明顯地僵了下,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幽幽地嘆息一聲。
「要是實在不想要,就找歐陽煜拿些藥流掉吧,孩子再重要,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實在是見不得你這樣每日悶悶不樂,還是往日那個沒心沒肺的小顏兒可愛。」
夕顏沒想到他會說這些,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她以為他會如以往一樣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告訴她孩子肯定會平平安安,但是他忽然這麼煽情……
「打掉他,你捨得嗎?」
她故作冷漠地詢問一句,夜墨寒攬著她的手臂越發地收緊了些:「不捨得,但是更加捨不得你,你這樣一天比一天消沉,也未必就能平安把他生下來,要是為他失去了你,才真的會讓我抱憾終身。」
他說得相當認真,夕顏也聽不出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沉默好一會兒,旋即又嗤笑出聲:「鬼王殿下,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哄女人的本事越來越好了,甜言蜜語,隨口就來。」
夜墨寒認真地糾正她:「本王是實話實說。」
夕顏不置可否:「你剛才高燒昏迷的時候,口中一直喊著漪兒,她在你心裡,很重要麼?」
夜墨寒怔愣,片刻之後,只是一笑而過:「你聽錯了,本王喚的分明是顏兒。」
夕顏都不忍心戳穿他的謊言。
這兩個詞在發音上確實是有些相像,但是他喚了好幾聲,一直是漪兒,她就算再耳背,也不可能從頭到尾都聽錯了。
她不願意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合眼裝睡,鬼王殿下卻忽然說要看她肩上的胎記。
夕顏將右肩的衣裳拉下來:「這胎記怎麼了?」
夜墨寒沉默著不說話,薄唇卻是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盯著那顏色艷麗的血色鳳凰看了好一會兒,又抬手撫上去,輕輕地摩挲著,神色很是複雜。
夕顏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但是後來迷迷糊糊地感覺身子被人抱住,夜墨寒似乎在她臉上親了下:「顏兒是你,漪兒也是你,從頭到尾,本王心中除了你便再無旁人。」
夕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夜墨寒的高燒也退了,熬過這一夜,也算是過了最危險的時刻。
夕顏給他換了下藥,重新將傷口包紮好,又扶著他起身,出去尋找出路。
他們失蹤了一夜,莫涼那邊都快急瘋了,派人到處找他們,最終順著他們一路留下的血跡找到了懸崖邊上。
皇帝得知消息,也假模假樣的派人出來尋,但是下令的時候,卻是吩咐手下一定要搶在別人之前找到那二人,然後趁機殺了他們,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