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手裡搬著紙箱也不能把她怎樣,「走了,找個地方。」
入江公園地處外灘沿岸,沒有大片的綠化帶圍繞,燃放煙花不易產生事故。
每年除夕都會舉辦煙花盛典。
明薇挑了個人少的地方,接過季忱懷裡的紙箱依次擺開,興致沖沖和他討要打火機,準備親自上手點燃。
季忱歪頭,手指握住口袋裡的打火機,「不怕麼?」
明薇以為他不肯,逕自上前,纖細的手溜進他的褲兜,兩個人的手緊貼,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男人的體溫。
明薇愣了下,瞬間反應過來:男人的褲兜不能隨便摸滴T^T!
季忱揚眉,攥住口袋裡作怪的那隻小手,口吻略顯輕佻:「不敢動了?」
上次的三個半小時明薇不敢忘記,她放軟聲線:「你不給我,我只好自己拿了。」
上帝證明,她明薇絕對不是一個慫嘰嘰的女人,實在是對手太過於強大!
季忱彎唇笑了,從另個口袋裡拿出打火機,不忘囑託:「小心點。」
明薇皺起鼻尖,半是羞怒瞪他一眼,轉身回了放置紙箱的空地。
季二叔買的焰火很安全,引繩長,燃著的時間足夠她點燃後跑回季忱身邊。
季忱不放心,抬步過去,明薇蹲在地上擺弄打火機,大概是長時間不用,火苗微小,剛竄出來就被晚風吹滅。
他蹲下,用手攏住火苗,手掌營造出的狹小一方空間遮蔽了周圍的涼風。
火苗變得耀眼又明亮。
明薇轉頭,撞進季忱漆黑的眼瞳中,他的眸底被光點亮,此刻只裝著她一個人。
仿佛跨越多年,熟悉又陌生的一次對視。
季忱提醒:「別發呆,不然又要滅了。」
明薇思緒止住,移動打火機到引火線處,呲呲的燃著聲響起,她起身拉住季忱退到安全距離內。
焰火升空,明薇仰頭感慨:「去年的時候我還在國外,和同學吃完飯回家,離開唐人街,整個城市都變得寂靜,根本就沒有一丁點過年的氣氛。」
季忱垂眸,下巴抵住她的發頂。
他記得他們五年前的最後一次會面,也是冬日煙花夜,療養院的病人被家人接回家。
值班的護士聚在一起打牌,無人願意分出多餘的耐心給為數不多的病人。
他還記得,明薇出現的時間是十點十四分。
她推開門,將口罩拉下些許,問他:「季同學,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室內外的溫度差太大,女孩的鼻尖凍得通紅,像聖誕夜偷偷潛入孩童房間的聖·尼古拉斯。
那晚人潮擁擠,江邊推搡的人群擠占最好的觀賞地點,明薇被推的東倒西歪,重心不穩直接坐在他腿上。
清淡的香氣撲了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