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嵐只覺得萬分可笑:「一次?一次你就讓她懷孕了?我跟你結婚十年,你避孕十年,為什麼,是不是你根本不想跟我生孩子,在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把我們這樁婚姻當成是神聖的,是不是?你知道這十年來,為了這件事,我受了多少冷嘲熱諷?張羽綸,我跟你做了快十年的夫妻了,這十年裡,你對我有多少坦白,有多少欺騙——」她越說越怒,直接拿起枕頭向對方亂砸了過去。
張羽綸也急了:「你、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寧可去相信別人的胡言亂語。那件事上我也是受害人啊,我喝醉了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避孕的事,當時你不也是同意的嗎?」
「我同意?」曉嵐的眼淚撲簌簌地下來了,嘶聲叫:「我同意你暫時避孕,沒同意你避孕一輩子!」
當時小兩口相識三個月就完婚了,雖說成了夫妻,其實心裡頭彼此還是有許多陌生之處。壞在當時方菊英很直接地說,你們小兩口結了婚就趕緊給我生個孫子吧。張羽綸逆反性強,聽了對曉嵐說,感覺咱們好象被配種了似的,心裡不舒服地很。
再說那時候老爺子一看兒子結婚,就要正式退出企業讓兒子接手,應酬往來極多,菸酒都是推不開的事。於是張羽綸跟曉嵐商量,暫時避孕。
曉嵐則也是因為那一段幼兒園的經歷還剛過沒久,心裡想起那件事還心有餘悸得很,而且她也是在ABC俱樂部里剛接手老太太的份額,整天要跟吳姐她們天南地北的跑項目,於是也覺得暫時不要孩子比較好。
誰知道這一耽誤就是十年。間中老太太旁敲側擊地打聽過,曉嵐也感覺這避得太久了,於是借著老太太的話,試探張羽綸,但是張羽綸一聽到是老太太的話,直接就以「太閒了」而根本不放在心上了。
一來二去,曉嵐也懶得再問他了,張羽綸自己不願意放棄,心想橫豎他是張家的獨子,他不上心,難道自己這個兒媳還能逼他不成。
可是沒有想到,張羽綸不讓妻子懷孕,卻讓外面的女人懷上了孕,這對於曉嵐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她捂起耳朵,不願聽不願見不願想,連張羽綸此刻的存在,都叫她如此難以忍受。
張羽綸還似乎在解釋什麼,可是聽在她的耳邊,卻只是一片嗡嗡響,任何一個字她也不想聽,不願聽,聽不進!她抱起枕頭和被子扔了過去,嘶聲大叫道:「我不想見到你,也什麼都不想聽,你出去,我現在不能忍受跟你在一個房間裡,出去——」
張羽綸抱著枕頭,狼狽地繼續作努力:「曉嵐,你聽說我——」
曉嵐已經自己下了床,胡亂地捲起另一床被子:「要麼你出去,要麼我出去——」
張羽綸只得舉起右手道:「好、好,你別生氣,我出去,我這就出去——」一邊說,一邊轉身抱了自己的睡衣出去,臨出門前還說了一句:「曉嵐,你好好休息,別生氣了!」
回答他的是曉嵐飛擲過來的一個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