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嵐也朗聲笑道:「爸媽都好,問於叔您什麼時候回來呢?老朋友好久沒聚會了……」就這麼打哈哈幾句後,曉嵐這才切入正題:「於叔,關於我們在您那裡的股份,您上次說您想擴大股份,問我們有誰想退出,那您現在還要嗎?」
於老闆很奇怪:「咦,現在煤礦正是最掙錢的時候啊,怎麼要退出呢?要說前兩年只有投入不見產出的時候倒是有人退股,現在別人想加一份都難。你看現在夏季,全部用電緊張,我的煤礦門前天天各大電廠的人排隊買煤,都搶著往我手裡塞支票給訂金。為煤礦就是搖錢樹啊,天底下哪有金元寶掉你懷裡你反而推出去的。曉嵐啊,我誠心跟你一說,我倒是巴不得你們統統退出我吃獨份!可你這忽然說退出,我倒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於老闆是張富成朋友圈中的人,不過早年出去闖蕩,基本上這些年也就隔個電話招呼,所以他對於曉嵐的投資參股,只曉得曉嵐自己有點錢,也代婆婆打理投資,因此並不是很清楚這一份投資到底算是誰的。但是曉嵐此時既然想退出這些糾纏太深的投資項目,自然還是先得從他開始。
再說,礦產投資雖然屬於暴利行業,但無論如何也是屬於高風險的行業。曉嵐前些年就在這上面栽了個大跟頭。那些年西部大開發,當地政府紛紛出台政策,招商引資讓民營資本投資油井,頗有不少本地商人籌資合股跑到大西北去投資。一想到阿拉伯世界的石油巨富們,頓時民間遊資蜂擁而至,要知道投有一口油井的誘惑簡直比擁有一個煤礦更吸引人。
當時曉嵐也曾經委託北京方面問過政策,調查過可行性方面,也覺得是十分有把握,這才也同意投入。沒想到過得幾年,忽然間當地政府直接一紙公文,宣布油井重新收歸國有,象徵性地出個收購價,便將所有民營資本統統驅離,無數人的投資就此打了水漂。
曉嵐也驚呆了,她的投資也同樣泡湯了。幸而她素來是投資一個項目都是炒熱即退,最火熱,大家最一窩蜂往上涌的時候,往往上她逐步撤離的時候。但是消息來得太忽然,她還是沒來得及完全逃脫,足有數百萬的資金陷進去來不及撤離,就此只剩下一紙股權空文。
無限憤慨無限痛心但卻只能夠無可奈何接受現狀,當時曉嵐不無憤憤地想,為什麼中央年年喊著西部大開發,還是開發得如此艱難,就是西部有太多不規範政策,太多不可預料領導個人變數。她當時分明是問過中央的政策導向,絕對不會在這幾年發生變更,這才敢放心投資,沒想到上頭不變下頭變,想怎麼變就怎麼變。
此後曉嵐對於這方面的投資,都是抱有極大的戒心,往往是視這個項目跟進的人不多,這才敢投入,一旦發現項目太過火熱到足以引起太多的紅眼病可能時,她就立刻斬倉撤出,哪怕是未曾贏利,甚至是沒能全部收回投資,也要果斷撤出。
於老闆幾乎是曉嵐在礦業投資上最後一個項目,於老闆在山西混了數十年,根深蒂固,又是張家父母的老朋友,當時曉嵐也曾經想撤資,因為於老闆資金困難,所以才沒能撤完。當初是因為跟張家有交情而沒撤資,如今卻因為是跟張家有交情,才更加要趕緊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