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台下,坐著島上的人,有些拖家帶口來聽,有些獨身男女眉開眼笑,四目傳情。沈輕阮吃完了一塊翡翠蒸糕,又喝了好幾口梅花香,腦袋有些暈沉,她聽得如痴如醉,似乎忘卻了方才的憂愁。
一曲畢,台下掌聲雷動。
沈輕阮坐在高處,看著下面的人,面上笑著。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從不遠處走來一隊人,最前面的人她認識,是沈安,後面被人推著的是沈輕竹。
今晚,他依舊是一身水藍色衣衫,外面披著一件灰色厚披風,沈輕阮知道他身體不好,但每次沖他發火生氣卻又無法控制,眼下見他多穿了一些衣服,心裡都在忐忑,是否他的身體又有哪些不適。
她望見他被推著走進人群中央,那裡正對著亭台,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能透過些許濃密的枝葉望了幾眼,她拍拍手站起身,提著酒壺,縱身往旁邊的樹上一躍,這邊方向剛剛好,能夠看到他的側臉,看起來似乎有些高興。
前幾日,她沖他發這麼大的火,他居然也不來安慰她,今日還來陪這些島民看戲聽曲,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他的親人。
沈輕阮正暗自生著悶氣,忽然一陣風颳過,她敏銳地環顧了四周,看見左前方枝丫間似乎有人,但樹枝過密,她看不甚清楚。正當她思考要不要過去一看究竟時,自己的右後方忽然略過一個人影。
她本來就思緒亂飄,此刻被驚,身形不穩,直直往下掉。
那人影眼影手快,立馬伸出手把她撈了起來,剛回到樹枝上,她還沒回過神,忽然就被那人點了穴道,無奈之下,她嗯嗯啊啊的向那人解釋。
「噓,別說話。」
那人拍了拍她的頭,似乎是摸到了她頭上佩戴的簪子,接著又順著頭往額間去摸,月色下,密林間,她瞪著大眼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飲酒多了,她的小臉紅潤妖艷,配上她無辜泛著水汽般的眼眸,整個人像雨後的一朵芙蓉花。
那人望了她一眼,眸子定了定,忽然又繼續去摸她的唇。
沈輕阮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摸頭摸臉還摸嘴巴,而且還是被一個不知來歷的男子所摸,她氣到渾身發抖,淚水已然在眼眶打轉,她緊皺了眉頭,似乎想沖開這穴道,可無奈她的內力遠不如眼前這人,試了幾次後無奈放棄。
「這離山島我來了這麼多次,倒還第一回碰上你這麼可人的小姑娘。」
他覺得很好玩,乾脆一屁股坐在樹枝上,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對面,四目相視,他甚是喜歡眼前的這個小女娃。
「你叫什麼?你是誰?」
他像是存心氣她似的,自問自答起來,「呃,哎呀,忘記你現在說不了話,我想想啊,你又會武功,看你這身衣服和首飾,不像是島上的平民,那就是這沈島主的人了。可我記得這離山島島主沈輕竹一向是不近女色,怎麼會藏著你這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