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縱身一躍,飛至他身邊,把輪椅放在他身後,此時的他已滿臉是汗,絲毫沒了方才的平靜之氣。
「哥哥,還好嗎?」
她攙扶著他坐在輪椅上,拿出手帕替他抹了汗,眼裡的心疼刺痛了沈輕竹。他推開她的手,喘著氣,好一會才說道,「繼續往前走。」
沈輕阮推著他往裡面走,內里連著一處長廊,牆壁兩邊掛著燈燭,照耀得如同白晝,她細細觀察著四周,在長廊盡頭有一扇門,她推開,裡面布置的像是一個祠堂。
他們走到跟前,沈輕阮看見台子上供奉著三個牌位,兩大一小,下面是抄寫了一半的經書還有一些供品。
「這是?」
莊子裡不是沒有祠堂,她不知為何兄長要在這個密室里又設了一個,還僅僅供奉了三個牌位。
「你往日裡不是總會問我,你是否是我妹妹嗎?」
寂靜地密室里,沈輕竹的聲音帶著幾分淒涼和嘲諷,他坐在那,額間還有些汗沒擦乾淨,沈輕阮站在一旁望著他,忽然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人。
「這裡,供奉的就是原來的沈島主,島主夫人,還有沈小妹。」
沈輕阮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一時間慌了神,她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問出口,只是苦笑著央求他,「哥哥,我們回去吧。這裡,我有些怕......」
「怕?為何會怕?」
沈輕竹推動著輪椅到了牌位跟前,他拿起那個最小的牌位,用衣袍去擦拭上面的灰塵,他柔聲地說道:「小妹在這裡十五年了都不曾怕,你為何會怕?」
沈輕阮感覺腦袋「嗡」地一下全亂了,她近乎懇求地說道:「你別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呆在這裡,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沈輕竹把牌位放好,推著輪椅來到她身邊,輕輕抬起她,笑著問道:「阮阮,你知道小妹是誰嗎?」
沈輕阮像是被點住了穴,她的眼淚順勢而下,眸子裡滿是恐懼,她被嚇壞了,她現在亂的一塌糊塗,就連心跳都快不聽使喚,她望著無情的沈輕竹懇求道:「難道我就是個替代品嗎?難道我沒有存在的價值嗎?我就是這樣像一個木偶被你安排在這,活成了別人嗎?」
沈輕竹望著她,似乎又不是在看她,他淡淡地說道:「能活成別人不也好嗎,若是死了,就一切一了百了,沒有人會把他人的錯怪在你頭上,豈不美哉?」
沈輕阮苦笑著道:「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點存在都沒有,你每日看見我,是否都在想著你的小妹。我道為何當初錢大夫第一次來看我時,怎會那個眼神,不解,疑惑。原來,我壓根就不是這沈家的人,我或許連島上的平民也比不上一分吧。」
沈輕竹漠然坐在那,沈輕阮又道,「十五年來,我費勁心力討好你,我把你當親哥哥看待,哪怕整個莊子裡都不敬重我,在乎我,只要你還認我,就都無所謂。可你偏偏,今日要撕破這層皮,你要把我扔在這光下,看著你的親人,讓我落下來,摔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