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搭話,沈輕竹卻接著道:「不妨且聽沈某一言?」
趙巍巴不得有人能幫他攬了這個局,便道:「沈島主不必客氣,請說。」
沈輕竹坐在那,他望著海月道:「當初武林大會建立起,聽說便多虧了黔山的教主相幫,這許多年過去,雖說黔山已與眾多門派結了惡,但始終也算是這武林大會的一份子。眾門派皆以仁義聞名天下,且趙掌門胸懷似海,不會就因為她一人而壞了百年聲譽吧。」
九孔派掌門聽罷憤怒甩袖坐於一旁,那御劍派掌門也不坑聲,捂著胸口閉目養神,趙巍一看此景,忙接了句,「既如此便都留下。」
海月用手指勾了勾發梢,她望了一眼沈輕竹,笑了一下。
沈輕阮訝道:「原來哥哥的威望竟如此之高,既然大家都看不順眼那海月教主,索性把她打發去了就是,居然還能安坐於堂共談大事。」
眾人未料最終是此結果,便都半推半就地繼續商討大會,那海月教主似乎失了興趣,乾脆靠在軟椅上休憩了。
沈輕竹坐的挺直,沈輕阮的眼睛不由得總想去瞄他,此刻,他的側臉被陽光完美照著,那雙燦若星河的眼眸直直地望著前方,她很想飛至他身旁,問問他最近過的可還好。但一想到那晚他對自己說的話,吐露出的厭倦和冷厲,她終是努力壓住自己的心。
「如今,我朝與塞外金朝正處於休戰,不管是汴京,還是各大門派,都休養生息了數年。眼看這武林盟主的位子依舊空著,不如在武林人士中重新選拔一位武德才俱佳的賢士來擔任。」
眾人皆沉默,片刻趙巍又道:「趙某才疏德薄,這崑崙掌門也是仰仗各位多年來的支持才得以委任至今,若是日後有了武林盟主之職,這許多事物也便有了章法。」說完他向台下的眾人拱手一圈,作揖施禮。
台下開始竊竊私語,這競選盟主之事不僅是門派之光,還能脫離原來自家門派成為武林至尊,豈不是天大好事。
沈輕阮趴在樹枝上,遠遠望著那邊,眾生百態,她忽然覺得這些人委實有意思,看來面對巨大權利的誘惑,不管是誰,都會揚起內心的欲望。
她再次望向沈輕竹,他依舊是看著前方,背直直地,仿佛面對著他的不是盟主的誘惑,而是一道家常菜的平淡。她歪著腦袋去看,日光下的他,著實好看。
她心中微動,直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張略發黃的紙,那是一張藥方,上面寫著「斷續膏」。這是沈輕阮兩月來唯一所得,她自從離開離山島便四處去尋治療腿傷的良藥,終於在這崑崙她得到了這個藥方,只要她能回去,按照藥方上去製藥,相信很快沈輕竹的腿就能恢復過來。
可她現下卻無法回去,也回不去。
她望了眼沈輕竹,想著不如晚上偷摸摸地把藥方送過去,反正她輕功極佳,送了藥方就走應該沒人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