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外衣裹在沈輕阮身上,剛想抱起她,卻見她左腿還流著血和濃烈的酒味,忙從身上割了幾片布下來,幫她紮好傷口。
莫問背著她,飛快地從牢里逃出。外面的空氣有些冷,卻很乾淨。沈輕阮出來後,一直在逼著自己多吸幾口,她不想身上的味道那麼臭。
兩人沿著山脈一直跑,沈輕阮趴在莫問的背上,她能聞到他身上殘留著的淡淡香味,或許他來救自己之前,還特意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真是貼心,何必要來救呢?
剛跑完一片密林,莫問忽然停下來,她從背上抬起頭去望,前面烏泱泱站了許多人,手裡都舉著火把,最前面站著的是驚夢。
莫問的背寬厚有力,他冷冷地對著驚夢道:「讓開!」
沈輕阮能感受到他說話聲帶出的憤怒,她想咧開嘴笑笑,畢竟活了十五年,第一次有一個外人竟肯拼命來救自己,可多日不喝水,她的嘴早就乾裂了,傷口好了又在一次次喊叫中被撕開,眼下是笑也笑不出。
驚夢往前走了幾步,挑眉道:「你就為了這麼個丫頭?想背叛我?」
莫問怒道:「你若是想取崑崙,想要趙巍的命,與沈輕竹一起去搶便是,何苦要為難她?她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折磨她?」
驚夢笑道:「她不知道沒關係,我現在已經讓她知道了。再說,折磨她,也算是等於折磨沈浩與康欣,讓他們兩個恩愛人看看,自己的兒子不成器,撿來的女兒被人欺!哈哈哈!」
莫問譏諷道:「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你何必強求?」
驚夢一甩袖,怒道:「我強求?我就是強求又怎樣?他沈浩清清白白,堂堂離山島島主叱吒天下,外面都知道他有恩愛夫人康欣,有成器的兒子沈輕竹,誰知道還有我的存在?我難道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沈輕阮趴在背上聽了半晌,這才搞明白,原來她是當初離山島老島主的二夫人,怪不得她之前在牢里說起那些事的時候,對老島主又愛又恨。
兩人爭執半天,沈輕阮的左腿漸漸沒了知覺,莫問怕她會昏迷過去,便把她輕輕放在一旁,和驚夢繼續去吵。
沈輕阮直嘆氣,畢竟他也是夜雪樓的人,與樓主吵了架,鬧了背叛這名頭也不小,即便出去了,日後也是被通緝懸賞。她想去喊莫問,讓他別說了,就留她在這吧,自生自滅也是好的。
驚夢見沈輕阮的意識開始迷離,輕哼道:「你的小情人就快沒命了,你還在這與我爭辯,即便是我放了她又能如何?照她這樣的情況,出去也是個殘廢。」
莫問回頭去望沈輕阮,她近日瘦削了許多,臉色也蠟黃,絲毫沒有任何他以前看見過的一分神采。
他攥起拳頭,忽的轉身,從袖中甩出數枚暗器銀針,直逼驚夢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