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如豆。
沈輕阮坐在桌邊,站也不是,睡也不是。
她躊躇再三,最後一咬牙,吹滅了燈,三步並作兩步往床邊奔去。
剛躺下來,一旁傳來沈輕竹的聲音:「你終於肯過來了?」
沈輕阮欠起身子瞧他,屋內黑乎乎的,只有慘澹的月光撒進一些,看不清他的面貌。她躺下淡淡地回道:「困了自然要過來睡覺。」
一陣細碎的聲音,他慢慢坐起來,著單衣撐著地起身來到了床邊。他輕輕坐下,握住她的手。
「阮阮。」
她動了動手,想抽回卻又停下。
「阮阮,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坐在那,似乎透過黑暗在看她。
沈輕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輕聲道:「我娘是阮菱,我爹......是趙巍。」
他忽地抬手掩住了她的嘴,柔聲道:「你不用說這些。」
她轉過頭去,望著牆的方向,回道:「你想說的,我都懂。可我現在還做不到。」
沈輕竹覺得胸口一痛,心口那似乎又疼了起來,他抬手捂住,緊皺著眉頭去緩解。
「我一直都未把你當趙巍的女兒看,你和他們都不同。你是你,你是沈輕阮,你是我的小聰明。我改變不了他們對你的看法,我也無法掌控自己對你的心意,所以我一直在躲。阮阮,你能讓我停下嗎?」
他說的極其輕,可聲音卻帶著幾分不安和可憐。
沈輕阮回想起在離山島的日子,她就像是一個留守兒童一樣,每日裡眼巴巴站在門口等著他回來吃飯,教她寫字看書。
那些她也不知何時生根發芽的情意,在他一個偶然的笑里就開了花。
她忽地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沈輕竹似乎回到榻上躺著了,這才轉過身來,她有些緊張似的想去再看看他,可除了狠狠揪了揪床單,她再也任何反應。
或許,他們更適合做兄妹,別人都習慣的兄妹。
翌日,沈輕阮起床後,發現榻被抬到了外面,屋內都收拾的乾淨整潔,她剛打開門,便見沈輕竹端著早飯坐在門外。
沈輕阮輕輕道:「你怎麼醒這麼早?」
他望著她,「孫大娘和吳大伯做了早飯,我先吃了點。他們怕路途遙遠,我們倆都撐不住,又去鎮上雇了人手,順便買點零嘴給你。我想著你大約也該醒了,就給你盛了有些雞粥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