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取了菜刀,從魚肚子開了口,三下五除二把魚的內臟都挖出來,清洗乾淨後又去了兩邊的腮,然後把魚頭剁下來放在水盤裡洗好備用。
魚身子兩面各被劃了三道,用鹽和桃花酒醃著。
沈輕竹坐在外面,聽著屋內叮叮噹噹一點都不亂的節奏,嘴角慢慢爬滿微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腿,膝蓋處有些忍忍作痛,自從得知她一個人在大理,為了採藥兩次險些沒了命後,他幾乎想立馬飛過來,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讓她看一看,自己有多健康,全是因為她。
平安喜樂四個人他一個都沒帶,只帶了一個武功一般的人來趕車。行李都沒帶幾件,便急匆匆地趕來。
日光愈加的好了,漸漸地他聞到了魚頭豆腐湯,魚粥和炸魚片的香氣。他轉過頭,透過屋內的擋簾去看她。
許是灶前的火大了些,襯得她小臉紅若海棠,更顯嬌俏。他想起在她還小的時候,第一次做飯便把清風閣的廚房燒了個大洞來,門都燒沒了。
她害怕,自己跑到入口亭去,嚇得沈輕竹叫上整個島的人去找,才找到她。
如今,她已長大。不僅會照顧他,還會做各種美食,愈發的令人欣賞,讚嘆不已。
阮新把炸魚片從鍋里撈出撐在盤子裡,又把煮的翻開的魚頭豆腐湯端下來,還盛了兩碗魚粥。
沈輕竹踏進房內,他走至阮新身邊,見她臉頰上有些落灰,便伸手去擦,這邊擦完見右邊還有,乾脆捧著她的臉好好看著輕柔地擦。
阮新被他捧得小嘴都嘟了起來,她看了眼廚房的台面,說道:「沒見筷子在哪?」說完在一處芹菜葉的底下發現了,便伸出手去取,可惜胳膊短,沒夠著不說,還被滾燙的魚湯碗燙了手,疼的她齜牙咧嘴。
沈輕竹趕忙取了桃花酒來,倒了一些在掌心,見她手指處已有些泛紅,忙放在手裡輕輕揉搓。
阮新疼的面容扭曲,她皺著眉道:「誰把筷子放在那啊。」
沈輕竹揉完後又仔仔細細看了看她的手,確認沒別的地方燙著才鬆口氣道:「你和我說,我去取就是。」
阮新抿抿嘴,沒說話,抽回手後,又去調炸魚片的蘸料。沈輕竹欠了欠身,取了筷子放在木盤上。
兩人把飯端回院內的小亭子,分坐對面,阮新小口嘗了下魚湯,還不錯,濃香醇厚。沈輕竹則用勺子吃了口魚粥,他自打知道魚粥是她極愛吃的食物後,便也很快愛上了。
辛夷花樹的枝條被暖風吹得颯颯響,阮新吃完最後一塊炸魚片,摸了摸肚子,笑嘻嘻地說:「下次再試試做辣一點。」
沈輕竹見她吃的很開心,也笑著點點頭:「等回離山島,我讓廚子們多跟你學學,以後你想吃,可以免得這麼勞累,讓他們燒給你吃就好。」
阮新嘆氣道:「別人做出來和我自己做出來,味道差很多的,哥哥。」
她剛說完,沈輕竹笑道:「自打我來這,你還是今天第一次喊我哥哥。」
阮新抬眸望著他,良久才道:「我本不想喊你哥哥,可我喊慣了。人習慣了真不好,稍微不控制就會冒出來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