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有條有理,對比她的蠻幹方案,黃城主自己也羞愧了。「就按你說的辦,我先把你背屋裡去。」
「你先收拾東西吧,我自己能走過去。」
「不是說除了剛才那條以後全聽我的嗎!這麼快就不算數啦!」
「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
黃城主剛愎自用固執己見的後果就是等她把小英先背回屋裡再把被子木頭搶救回來時,散開的那條已經淋得半濕了,木頭也有一半沒法生火。
教室門邊還留著一口瓦盆,是同學們點篝火留下的。黃芪往盆里加進柴火燒旺,忍不住伸過手去取暖,才覺得手腳都凍僵了:「山里晚上真的好冷。」
沙周胤側耳聽了一會兒外面的雨聲:「這聲音不像下雨,像是雪子。」
黃芪到屋檐下伸手接了幾滴雨,真的是一粒一粒的雪霰,落到掌上融化成水,看樣子降雨很有可能演變成下雪。「幸好我們有三條被子,不然就凍死了。希望雪別下太大,別把同學們攔在路上。」
沙周胤低下頭說:「三條被子……夠麼?看起來都挺薄的。」
「鋪一條蓋一條,還有火盆,應該沒問題。」她找了屋裡最避風不漏雨的角落,把兩條乾燥的被子一條鋪在地上,另一條蓋於其上,「小英,你就睡這兒吧。」
「那你呢?」
「我還有一條,一半墊一半蓋就行了。」
「那條被子都淋濕了。」
「就外面淋濕了一點,我蓋裡面唄,再說烤烤就幹了。」她把三個行軍水壺翻出來,裡面是出發前打的開水,基本都還是滿的,「小英,我得給你把傷口清洗一下,你來這兒趴著。」
「哦。」他乖乖地挪過來,在她剛打好的地鋪上趴下。
黃芪從被罩上挑比較乾淨的部位撕下來幾段布條,蘸了水壺裡的熱水,低頭發現他居然直接就那麼趴著了:「衣服脫掉啊!」
小英臉上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還要脫、脫衣服……」
「不脫衣服怎麼洗啊!連剪刀都沒有!」
「我、我不太方便,你幫我脫一下……」
迷彩服質地厚硬,沒有被血糊住,很容易就脫了下來。裡面的T恤則和血痂粘在一起,黃芪一邊洗一邊慢慢掀起,小心地把粘住的布撕下。釘子劃破的傷口很窄,所以流了一會兒血自己就凝固了。她怕布條和開水不衛生,只把傷口外圍的血痂洗掉,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