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芪不太想跟他坐一起:「我來旁聽的,坐那麼前面搶了選課同學的座多不好,萬一被老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還不會。我坐邊上聽聽就行了。」
肖旭說:「這麼大的教室,邊上根本看不見。反正座位都占了,你看現在最後一排的位子都沒了。」
黃芪最近視力有點下降,還沒來得及配眼鏡,坐遠了確實啥也看不清。她看了看肖旭室友占的座位,正好挨著走廊,就過去坐了邊上那個位子。
肖旭的追求手段非常淳樸,就是一起上課、自習、吃飯,借學習的名義找機會和黃芪相處,也不表白送花約會什麼的,讓她想拒絕又不好開口。她琢磨著怎麼找個機會跟他把話挑明,這麼釣著人家讓人誤以為有機會浪費時間和感情也不好。
離上課還有半小時,坐下來之後肖旭又免不了各種探討學習的搭訕,正好這時來了個電話,黃芪連忙走出去到走廊偏僻處接聽。
電話是媽媽打來的,丁老師一般都晚上打電話到宿舍座機,很少直接打手機。她走到樓梯間安靜的地方問:「媽,什麼事啊?」
「小芪,你沒在上課吧?也沒啥大事,前天你爺爺從鄉下上來,說家裡的枇杷熟了,送了一筐給我們。爺爺總惦記你最愛吃家裡的枇杷,每到這個季節恨不得爬到樹上一邊摘一邊吃。這幾年都在外面,年年趕不上枇杷熟,外面買的哪有家裡的甜。正好啊,鎮上文文家舅舅也去你那兒,他去那邊做工程經常兩頭跑,我就拜託他帶了一盒給你。他說工地離你學校不遠,一會兒我把他手機號碼發給你,你有空去找他拿一下,還有一些你的衣服和書……」
跟媽媽嘮了一會兒家常,黃芪不舍地放下電話。爺爺家門口院子裡有一棵老枇杷樹,中了幾十年了,樹冠有三四米見圓,每到初夏結滿黃燦燦的枇杷,又大又甜,附近鄰居都來問爺爺要種子回去種。
黃芪嘴饞又不怕酸,枇杷長不到熟透就被她上樹摘下來吃了。她最喜歡惡作劇地采那種看著有點黃實際上還沒熟的,咬一口嘖嘖讚嘆好甜,騙小英也來吃,看他酸得五官全皺到一起嘶嘶吸冷氣,自己在旁邊哈哈大笑。
不知道小英現在怎麼樣了,他應該不會懷念爺爺的枇杷吧,留給他的都不是愉快的回憶。上一次聽到他的消息還是去年寒假過年,他正好從西北做完一個項目回來,但立刻又馬不停蹄地跟著彪叔南下,都沒來得及見面,帶給她的西北特產也只能托莎莎轉交。他對家裡人都是報喜不報憂,從莎莎口中也無從得知他到底過得好不好。
她在走廊里捏著手機站了一會兒,回到教室里,肖旭又湊上來說:「你怎麼出去接個電話接這麼久,馬上就要上課了。剛剛老師說這節課要隨堂測驗,還講解了上節課作業的答案,我幫你抄下來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