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師」少年叫住了她,黑夜裡眼眸漆黑,隱約有水光,擦去唇角的血跡勉強笑了笑。
「沒事,這麼晚了還麻煩您跑一趟」
「不麻煩,你這孩子,作為你的班主任,保護你是應該的」女人說著從兜里翻出紙巾遞了過去,想要扶他起來。
少年有些拘謹地拒絕了她的接觸,自己把紙巾拿了過來,攥著卻也不開口說話,仿佛是在思索著什麼問題。
「怎麼了,小周?」
他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抬起了頭:「高中三年您待我極好,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就上不了學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打工,您說過,我們是朋友,那作為朋友的話,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您——」
他話音未落,背後傳來腳步聲,年級主任和副校長一起出現在了走廊里。
「丁老師,沒事吧?」
丁雪回過頭去,把男生從地上扶了起來:「沒事,那幫孩子,又打人,明天可得叫家長來學校好好談談」
男生見有人來也緘默地閉了嘴。
「謝謝老師,那……那我回宿舍休息了」
「好,我送你吧」丁雪見他走路仍是有些一瘸一拐的,主動提議。
「丁老師,你這是怎麼了?」副校長見她臉色也不怎麼好,額上有些薄汗,領口也是濕的,出聲問道。
「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安排調休的」
這番話是出於上司對同事的關心,不知怎地,丁雪的目光卻閃躲了一下。
「沒事,過來的時候有點下雨,帶了傘還是被淋濕了」
她一隻手裡拿著一把摺疊雨傘,說完之後就捂著唇咳嗽了幾聲,看上去倒真的像是著了涼的樣子。
年級主任回過神來,把茶杯放在了桌上:「這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她的情形」
「我……」
「我……」
兩個人異口同聲,林厭頓了頓:「你說」
宋餘杭接上:「我們能不能見一見那個孩子?」
「喔,好,好,沒問題,我打個電話去」他似乎愣了一下,起身去窗邊打電話。
掛了電話走過來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代課老師說他今天沒來上學,請假了」
宋餘杭馬上要了他的家庭地址,年級主任去翻花名冊的間隙,林厭走到外面透氣。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想抽不能抽如今倒是無所顧忌了,她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出來叼上,啪地一下按亮了打火機。
往來學生紛紛側目,林厭還吐了一口煙圈,挑了一下眉頭,拋去一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