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我,那又怎麼樣。」林厭發狠一個膝撞把人彈飛出去,順勢翻身而起卡住了她的脖子。
她笑得妖嬈又嫵媚,從眼角眉梢都透出了水意。
「你去告我啊宋警官,你有證據嗎?檢察院會信嗎?拿的到逮捕令嗎?也真是巧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步,說不定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有。」
宋餘杭雙目赤紅,直覺得一股熱血直衝上頭頂,想也未想屈腿就是一個膝撞,同時抓住她背部的衣服,狠狠一頂,把人從頭頂掀翻過去。
林厭從花壇里的灌木叢直接摔進了水泥地里,後腦勺著地,疼得不輕,五臟六腑都要散架了。
手上的傷口泡在水裡滲出了淡紅色的血跡。
宋餘杭跌跌撞撞爬起來,把人從泥水裡拽起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是那麼好看,卻也叫人心生寒意。
「你既然知道人是孫向明殺的,手上又有關鍵性證據,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晃著她的衣領,聲嘶力竭:「我可以親手逮捕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親手剝奪了他人生命的畜生!」
林厭被她晃得連聲咳嗽:「咳……咳咳……沒用的……你知道嗎?」
她冷不丁抬眸,眼裡水光瀲灩:「在孩子沒有出生之前,丁雪早就想離婚了,孫向明家暴,最嚴重的一次把人打進了醫院,脾破裂,住了一個月。」
那拽著她的手停住了,林厭唇角又彎起嘲諷的笑意:「在李詩平的鼓勵下,丁雪提出離婚,孫向明不同意,鬧上法庭,調解了三次,最後不准離婚,也就在這個時候,丁雪發現自己懷孕了。」
宋餘杭鬆開手,林厭倒在了地上,圈發的皮繩早就被扯斷了,一頭長髮蕩漾開來似海藻般散在積水裡,臉上有被樹枝劃出的血印子,也有被宋餘杭打出來的淤青,但仍是美得驚心動魄。
那是一種殘缺到令人心悸的美。
長時間的對峙幾乎讓兩記個人體力殆盡,林厭靜靜躺在地上,任憑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虛弱到手指都抬不起來,但她仍覺得解脫仍覺得痛快,仿佛她打的越狠那些積壓在自己心裡的東西就能輕鬆一些。
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她時常會想,為什麼那些害過人的畜生都活的好好的?
為什麼她還活得好好的?
為什麼偏偏是她的初南呢?
所以當李詩平提出那個交易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林厭躺在地上,眼角滑過兩行清淚,她得感謝這場雨為她保留了最後的一絲尊嚴。
宋餘杭看著那雙眼睛,那裡面一片死寂,沒有星星也沒有自己的倒影。
借著酒勁,她發泄完了,可是現在開心了嗎?並沒有。
她也說不清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既憤怒又不平,隱隱還有一絲失望。
憤怒的是她不守職業道德把線索告知他人,間接造成了孫向明的身亡,憤怒的是她利用專業知識,替自己製造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遊走在法律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