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戴著手套在一大灘血泊里找碎骨,這對於後期確認死者的身份和年齡非常重要。
林厭又俯身過來端詳著那半截顱骨,嘴裡振振有詞:「創面生活反應明顯……」
她抬眸望上看了一眼,天台上斷裂的欄杆搖搖欲墜。
貨車司機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他戴著手銬在幾個刑警的詢問下又哭又嚎:「我真的不知道這裡有個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天那麼黑,我四點多照常上工往工地里運建材,往常也有人隨手把建築垃圾扔在樓下,我真的沒多想啊!」
一個七尺高的大男人一邊哭一邊往前掙扎著,臉色潮紅,酒糟鼻特徵明顯。
宋餘杭走過去:「給他測酒精含量。」
「張嘴!」幾個刑警按住他,把儀器塞進他嘴裡。
「吹氣。」
男人輕輕吹了一口氣,儀表上的數值立馬飆到了峰值。
一個刑警拿過來給她看,義憤填膺:「這孫子昨晚喝了不少酒,您看看現在這血液中酒精含量還這麼高,怪不得碾死了人都不知道!」
一旁的工頭戰戰兢兢,宋餘杭的目光看過去:「人是你發現的?」
工頭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啊……是是是……是我……」
「別緊張,慢慢說是怎麼一回事。」宋餘杭示意人拿煙給他,工頭接過來哆嗦著手指按亮了打火機,狠狠抽了兩口才平復下來,語氣還是顫抖的。
「早上五點多,我照常上工……」他回憶起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宋餘杭打斷了他的話。
「具體時間還記得嗎?」
記 工頭想了一下:「我平時五點十分起床,那會應該是五點半左右,我就拿著安全帽往工地上走,走到樓前就……就發現……」
他想起那一幕還是腿軟。
負責往工地上送建材的老李是老熟人了,他知道他喜歡喝酒,但是一直也沒出過什麼事,兩個人還熱情地打了招呼。
「早啊劉頭。」老李把車玻璃降下來露出一口黃板牙。
「早,今天沒喝酒吧?」
「啤酒,來一點?」對方從旁邊的座椅里拿出了酒瓶沖他晃晃,旁邊還散落著一些花生瓜子殼。
「不了不了,一會還上工呢,再讓老闆聞見味兒。」
劉頭退開給貨車讓路,然後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他正解了褲腰帶在牆邊撒尿,還笑罵了一句:「你小子又喝多了吧!」
老李往後打著方向盤,嘴裡直咧咧:「去他媽的,又是哪個龜孫往這倒垃圾不知道貨車就這一條路進出嗎?」
他踩下油門,加大了馬力衝過去,可是車輪底下老感覺有什麼東西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