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餘杭看了一下表,現在是晚上十點十五分,她轉過身來道:「好了,現在兩人一組分散開來走訪一下周邊群眾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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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江城市公安局,您見過這個人嗎?」
「她最近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她有沒有跟您說過自己不想活了之類的話?」
「她平時性格如何,有沒有輕生的念頭?」
……
十來個刑警分成了數組,挨家挨戶敲門問遍了大大小小几十戶農戶,一直到更深露重,月上梢頭才回到了村口。
宋餘杭是最後一個回來的,露水打濕了褲腿,制服外套也脫了拿在手裡,露出小臂結實的肌肉。
今晚不回市局,警車裡已經鼾聲四起。
她打開天窗,躺在座椅上,仰頭望著萬千星河,在廣袤的宇宙面前,個體的孤獨總是會被無限放大。
她看著看著就生出了一種和天地融為一體的錯覺,在溫柔的晚風吹拂下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總算有了一絲鬆懈,以至於在宇宙星辰的溫柔里慢慢闔上了眼睛。
直到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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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厭輕手輕腳下了床,把被子回復到原狀,三下五除二脫了病號服換上自己的常服,捋了捋蓬鬆的捲髮在腦後紮成了一個馬尾,拎起自己的包踩上平底鞋悄咪咪溜著牆根往出去走。
清晨的分診台沒什麼人,護士都在趴著打瞌睡,林厭戴著墨鏡口罩一路暢通無阻穿過了走廊。
拜拜了您嘞,她可不想在醫院待著還要享受嬸娘每天送的牢飯。
雞湯味道雖好,喝多了也想吐,再多幾次她沒病也要撐出病來,更何況案子還沒結,她放心不下。
拐一個彎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身材高大腳步匆匆的男人,她只顧著回頭看,一股腦撞了上去。
林厭退後幾步,男人手裡的影像袋也散落了一地,要知道習武的人下盤都很穩,她被撞了個猝不及防,頓時有點驚詫。
「喂,你長不長眼啊!」
林大小姐一貫的作風就是惡人先告狀。
男人蹲下身撿著散落的影像報告,戴著口罩看不清臉,發頂有幾縷白髮,看起來年齡不小了。
「誒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啞巴了?」
林厭喋喋不休,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滿是因為休息不好而溢出來的血絲。
病人?
林厭腦海里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的時候,男人已經把散落的紙張都撿了起來夾在腋下往內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