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濕了。」
「……」林厭一抹眼角的淚痕,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
宋餘杭單手接住,上前一步坐在床上把人按住:「好了,別胡鬧,這裡醫療衛生條件太差,你這手回江城了得好好看看。」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林厭心裡更不自然了,尤其是看著她頭上纏著的紗布,轉過臉去彆扭道:「我沒事,我好著呢,倒是你……」
「別聽段城瞎說,就是被子彈蹭破點皮……」
宋餘杭有心寬慰她,林厭的手驟然捏皺了被單,身子有一瞬間的緊繃。
「你不必……」不必蹚這趟渾水,以身犯險。
「我言出必行。」她話還未說完,已被人打斷。
宋餘杭替她把紗布纏好,又細心地貼了膠條。
林厭看著她毛絨絨的腦袋拱在自己身前,略微彎了一下唇,又很快散了去,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這次允許你反悔,我不希望你是因為一時可憐我而倉促做的決定……」
宋餘杭笑了一下,刺痛了她的眼,林厭咬牙切齒。
「你笑什麼?」
那人卻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要她放鬆,這姿勢動作太過親密,以至於林厭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悄悄紅了耳根。
「我笑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幫你有一,追求公平正義是每個刑警的職責,無論案件過了多少年,只要兇手沒有緝拿歸案,我就一天不會停止追兇,這是於理。」
她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於情,我想幫你,就是想幫你,沒有什麼理由。」
林厭眼眶一熱,咬緊了下唇,低下頭:「Justice deyed is justice denied 。」
她又低聲重複了一遍:「遲到的正義已非正義,我有時候也不知道這麼做究竟還有沒有意義……」
宋餘杭動了動,把她的腦袋摁向了自己懷裡,很奇怪的,現在這些事她做的越來越得心應手。
林厭也不抗拒她的接觸,於是便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發。
「有,不是說,人的一生會死亡三次,第一次,呼吸心跳停止,你在生物學上被宣告死亡;第二次,人們來參加你的葬禮,牧師宣告你的逝世,你在社會上不復存在;第三次,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於是,你才真正地死去,整個宇宙都再和你沒有關係。」
「林厭,你還記得,這就是最大的意義。」
也許是她太溫柔,也許是自己太脆弱了。
林厭攥著她的衣服,把淚水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