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隊,張隊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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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死了就是她一個人幹的,不管我們再怎麼問都堅決不鬆口。」
現代審訊早就不興嚴刑逼供那一套了,無處不在的監控錄像不光是為了監視犯罪嫌疑人的一舉一動,也是在時刻提醒著刑警們以身作則不能越雷池一步。
張金海在審訊室外來回踱著步。
宋餘杭聽他說完,也皺了一下眉頭:「她兒子呢?」
「送去市醫院保護起來了。」
「多派幾個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巡邏,一定不能讓人有可乘之機。」
張金海很快吩咐了下去,又是一隊刑警帶槍趕往了醫院。
宋餘杭琢磨了一下:「這樣吧,我來審,麻煩張隊戴耳機進去,我說一句您說一句。」
一個月之期在際,案子破不了他們都壓力山大。
張金海很快也拋棄了那點兒成見:「行,你是審訊老手,試試吧。」
在「丁雪案」中林厭是見識過她審犯人的架勢的,知道此人不光能靈活運用微表情心理學還慣會攻心為上,一步步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就是她這樣經驗豐富極具反偵查意識的人遇上宋餘杭也得掂量掂量。
「喲,宋警官終於忍不住親自下場了。」
一旦談到正事,宋餘杭整個人就又恢復了那股子嚴肅認真的氣場。
她把耳機遞給林厭一個:「要不要旁聽?」
林厭一把奪了過來戴上:「那必須的,開始吧。」
宋餘杭唇角略微浮起了一絲笑意,聽見那邊也傳來了鐵門打開落鎖的聲音,復又坐了下來。
「魏鳳珍,余新葉既然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你還用著他從前的號碼,說明你並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你是一位母親,為母則剛,我有理由相信你為了保護孩子而做些什麼,卻不會相信你為了孩子去殺人,因為,死的那些孩子們,他們也有家庭,有父母,你已經拋棄過一個女兒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想你應該能體會的到。」
「人和動物的區別就在於,人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也有共情的天賦,你已經遭受過的痛苦,又怎麼忍心再加諸於他人?」
「我們全體警方對您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法律是公平正義的,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讓一個原本清白正直的人蒙受不白之冤,你想清楚,你兒子還小,你要是真的擔下這罪名,搞不好就會在監獄裡蹉跎一生,或者……」
宋餘杭頓了一下:「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
「人活著,可以求生,就不要求死。」
張金海接著她的話說:「你還有什麼顧慮,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要相信我們警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警察更希望真理正義得到伸張。」
這番話要是面對面說,估計林厭早就感動地五體投地了,她一邊在心底唾棄此人的善良天真,一邊又未免替她這番話感到心懷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