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林厭為什麼會私自離隊了,一定是因為在屍檢過程中發現了和初南案的相似疑點,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足夠讓她不通知自己就一個人去找兇手尋仇。
「白鯨案」和「汾陽碼頭碎屍案」有相似點,也有很多不同點,但無論兇手是不是一個人,宋餘杭想,都和他脫不了干係。
當務之急,找到兇手,也就離林厭不遠了。
陳初南是她的軟肋,那她就做她的鎧甲吧。
宋餘杭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把頭盔戴上,迅速系好搭扣,提起槍就往樓上跑。
林厭,等著我。
***
「還是沒有人來救你。」血水流進了眼睛裡,讓原本已經模糊的視線更看不清楚了。
那個打她的男人消失了,她復又被吊在了半空,只聽見了一個冰冷毫無感情起伏的機械音。
林厭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諷笑。
可是緊接著,她就笑不出來了。
「你來打我呀,賤人,蠢貨,大笨蛋!」熟悉的聲音瞬間把她拉回了二十六年前的那個下午。男孩子一腳把她踹在地上,踩著她的胸口,掰開了她的手指,把她緊緊攥在手裡的兩塊錢取了出來,撕了個粉碎。
「呸,雜種也想拿我爸爸的錢,你配嗎?!和你媽一樣賤,滾!」十歲的小男孩已經結實得像個小胖墩,一腳就把她踢到了牆邊。
林厭腦袋著地,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和林誠被綁在了一起,天花板上的水一滴一滴砸在了她的臉上。
她還沒未回過神來,戴著面罩的男人狠狠一鞭子就抽在了她的身上。
「哭啊,都給我哭!哭的越大聲越好,讓你們那個有錢的老爸看看,他的一雙兒女是怎麼被老子折磨的。」
那鞭子抽在身上生痛,林誠嗷嗷大哭著,林厭卻早已經習慣了,咬著牙,默不作聲。
「喲,還挺倔,小臉倒是挺可愛的,就是這眼神嘛……」男人抬起了她的下巴,東瞅西瞧。
「忒凶。」
說罷,狠狠一鞭子就抽上了眼角。
林厭閉著眼睛,渾身顫抖著,眼淚無意識地流淌了下來,只是依舊沒嚎出聲。
男人來了興致:「別不是個啞巴吧。」
同夥附和:「啞巴好,啞巴妙,反正不會說話,正好脫光了給他爸看看,也讓咱們見識見識這有錢人家的女兒和咱們窮人有什麼不同。」
一陣衣物撕裂的聲音。
林厭目呲欲裂,這聲音好似來自四面八方,又通過倉庫的回音無孔不入地回到了她的耳中。
她的手腳都被綁著,無法堵住耳朵,那雙眼睛越來越紅,她嘶吼著,說出口的句子夾雜著破碎的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