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淳樸的村民連一口水都捨不得施捨給他,見了他就跑:「鬼啊!」
包括村口那個喜歡他的姑娘,於是他就殺了她。
他發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給她點顏色瞧瞧,誰知道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沒了呼吸。
李洋失魂落魄,跑了兩步,卻還是倒了回來扒拉著她身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隨後跑去了余新葉家,早已人去樓空,拆遷的人把他趕了出來。
「神經病吧?!哪來的瘋子,滾!」
他是從余家背後的垃圾堆里撿到余鯨的,襁褓破爛不堪,嬰兒臉色青白,已經奄奄一息了。
李洋把從那個女孩身上搜刮出來的一點錢全部拿來買了奶粉,坐在橋洞底下拿垃圾堆里撿來的奶瓶一點點餵她喝著。
從那一天起就開始了他和余鯨二十年如一日的漂泊。
後來,他也曾帶餘鯨去找過余姨,老人接連遭受打擊,早已是風燭殘年,躺在床上不住咳嗽著,破舊的小茅屋四處漏風,搖搖欲墜。
李洋把搶來的錢放在了廊下,抱著孩子離開了小河村。
他一個沒文化沒學歷又被註銷了身份證的人,帶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幼童已是力不從心,又怎麼再兼顧一個已到晚年渾身是病的老人呢。
這世上,多的是陰差陽錯和有心無力。
不是沒有想過找一份正兒八經能餬口的工作。
「學歷?」
「大學……」對面招聘的人眸中一亮。
李洋低下了頭:「退學了。」
「滾滾滾。」
工地上。
「就那小子,上工還他媽背著個小孩,一天天地也幹不了多少活,還得多長一張嘴吃飯。」
到了晚上,他就被辭退了,捏著只有談好的一半的微薄的薪水,還不夠他買一罐奶粉的。
「我跟你說啊,咱們是工地不是慈善基地,給你錢已經是老闆看的起你了——」工頭趾高氣揚,見他遲遲不接,徑直把錢甩在了他臉上。
李洋撲上去,抄起一旁放著的榔頭就狠狠砸向了他的腦袋,直到頭盔碎了,工頭逐漸沒了動靜。
李洋把榔頭扔了,拿衣服擦著地,匆匆跑回了家,抱起孩子開始下一場逃亡。
就這麼,從小河村到五里鎮,再到慶安縣,後來又陸陸續續去了許多地方。
余鯨跟著他已經兩年了,到了咿呀學語的年紀。
李洋靠撿垃圾為生,某一天夜裡回家,余鯨開始吐奶,他抱著孩子去醫院。
醫生告訴他說:「估計是先天性腎病,治不好的,做個心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