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通知各轄區派出所加強巡邏,離春節也快了,越是逢年過節闔家歡樂的日子我們越不能鬆懈,小偷小摸入室盜竊的都瞅在這個時候沖業績呢,務必要讓老百姓們過個好年。」
底下有人輕輕笑了一聲:「宋隊,我們也瞅在這個時候沖業績呢,來一個逮一個,明年的功勳章就有了。」
年輕的刑警們一陣悶笑,就連林厭都忍不住彎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恢復了冷漠臉。
張金海走後,這支年輕的隊伍並未就此消沉下去,反而在宋餘杭的帶領下猶如雨後春筍般散發出了欣欣向榮的態勢。
他若在天有靈,也該是欣慰的吧。
宋餘杭瞥了一眼牆上去年刑偵的大合照,起身:「好了,散會吧,各忙各的去,有情況隨時通知。」
宋餘杭自然有她要忙的事,林厭也轉了個身去換衣服準備解剖。
刷手,穿防護服,頭髮整齊地盤進帽子裡,戴護目鏡一氣呵成。
林厭走進低溫解剖室,換氣扇已經在開始工作了。
段城按亮了攝像機。
「死者高強,2008年1月15日13點四十分,第一次屍體解剖,現在開始。」
林厭從托盤裡抄起解剖刀,徑直劃了下去,一字型從頭拉到尾劃開了胸腹部,開始有條不紊地取肋骨,摘出內臟稱重。
由於死者死了沒多久,還是有些鮮血淋漓的,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段城卻一直在扛著攝影機,再沒出去吐過。
反觀林厭,即使這是她打從心底里厭惡的人卻還是做得很認真,手上動作不疾不徐,報出的數據又快又准,令人嘖嘖稱奇。
在技偵開始忙碌的時候,宋餘杭也沒閒著,又去審了一遍侵害白靈的其他幾個嫌疑人。
「警官,我們只是一時興起傷害了她,她當時又沒死,頂多算是個弓雖女干罪吧。」對面的小混混笑著,露出了一口黃板牙,沖她晃了晃手銬。
「您看,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呀?」
法院正式的判決沒下來之前,他們還不能被稱為「罪犯」而是「犯罪嫌疑人」,統一看管羈押在看守所,只有法院判決下來之後才能被移送到監獄裡。
在此期間,還有會見律師的權利,這小子是盼著脫罪呢。
宋餘杭扯了一下唇角,把筆放在桌上:「別急,馬上就出去了,不過不是回家,是進監獄。」
她從桌上的煙盒裡摸了一根煙點燃,滿意地看著對方變了臉色。
煙霧繚繞里,她靠在了椅子上,通身散發著散漫的氣場,那雙眸子卻是冰冷而銳利的。
「只是弓雖女干罪而已?你的一時興起摧毀了一個花季女孩大好的人生和未來,把她推入了絕望的深淵裡,是間接造成她輕生的原因,你還覺得罪不致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