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宋餘杭像這樣等她的時候還是瓢潑大雨的夜。
如今是漫山遍野的鵝毛雪。
她有指紋也沒進去,蹲在焉頭巴腦的向日葵苗圃旁邊抽菸,路燈把昏黃色的光圈投在她身上,腳邊落了一堆菸蒂。
雪花堆砌在她黑色的發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遠遠看過去幾乎成了一個雪人。
宋餘杭早早就看見了車燈,扔了煙迎上去,替她開的車門,還從司機手裡接過了傘替她撐著。
她一說話,眉梢眼角的雪都化了,看上去就跟哭了一樣,鼻頭被凍得通紅。
「回來了。」
沒問她去哪。
司機從後備箱裡往外拿著她們一起在商場買的東西,擱不下,后座上也放了一些。
林厭俯身去拿,宋餘杭一把把人扶了起來,把傘塞進她手裡。
「你拿著,我來,我來。」
她和司機一前一後把東西拎進了大廳里,再折返回去鎖車想再跟上來的時候發現大廳的玻璃門從裡面鎖了。
外面的指紋鎖她還能進,裡面的這個門由內向外鎖的,又是防彈玻璃,她還真的進不了。
宋餘杭拍著門,呼出的熱氣在玻璃上化成了白霧:「林厭,你讓我進去,聽我解釋好不好……」
林厭從衣帽間換好衣服出來,裹著一件寬鬆的睡袍,赤腳踩在地上,手裡拿了一本時尚雜誌,從酒櫃裡倒了一杯紅酒,端著酒杯走到窗前,一把把窗簾給拉上了。
眼不見心不煩。
宋餘杭泄了口氣,靠在玻璃門上又從兜里摸出煙來點上了。
等林厭喝完酒準備去洗澡了,她從窗簾縫隙里看了一眼,那個人蹲在庭院裡扒拉著地上的雪,用樹枝寫了她的名字。
林厭嘴角一抽,還怪非主流的呢,翻了個白眼進浴室了。
等她泡完澡敷著面膜出來又倒了一杯紅酒往樓上走的時候,宋餘杭在院子裡活動身體,高抬腿跑步外加單手伏地挺身。
得,精力還怪旺盛的,看來一晚上是凍不死的。
林厭端著高腳杯往樓上走,徑直上了閣樓把自己鎖進了暗房裡。
這裡是她在青山別墅的秘密基地,平時都鎖著門,沒用任何科技手段,一把超C級大鎖就是最好的防盜方式。
暗室里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大部分都和陳初南有關,林厭扭亮了檯燈,端著紅酒走到了線索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