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餘杭吃痛悶哼,睜開眼就咳出了一大口淤血,臉色慘白,雖然沒生命危險,但也傷的不輕。
「東西呢?」
馮建國走過去問她。
她有氣無力地示意他們把她放下來,薛銳拿刀割斷了捆在她手上的繩子。
宋餘杭得到自由,體力不支跪倒在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沒辦法,吞下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一臉便秘了的表情。
段城獰笑著把拳頭掰得咯嘣作響:「讓我來。」
幾個人默默站起身背過臉去,宋餘杭一陣頭皮發麻:「等下……」
話音未落,他已一拳砸在了她的胃部上,本來一天就沒吃什麼東西,又激烈戰鬥上竄下跳的,再加上受了傷本來就不舒服。
宋餘杭彎下腰去,一陣翻江倒海:「嘔……」
段城戴上手套把那枚微型攝像頭撿了起來拿礦泉水沖洗乾淨,裝進了證物袋裡,宋餘杭指著他的鼻子,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算……算你狠!跟……跟誰學的你!」
那還能是跟誰學的,自然是跟技偵科某前大名鼎鼎的法醫了。
方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過來扶起她:「走吧,宋隊,我們送你去醫院。」
「等下。」宋餘杭腳步微滯片刻,從裡衣里扯出了一塊鋼板扔在了地上,巴掌大小,上面還有子彈打出來的白痕。
至於那血,純粹是早就藏在衣服里的豬血包了,她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也做了萬一能僥倖活下來的準備。
在她的設想里,今天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但沒想到她還能清醒著見到同伴。
即使沒有那塊早就藏好的鋼板,裴錦紅,不,應該說是林厭了,那一槍也不會直接擊穿她的心臟要她的命。
她的槍口往下偏了三寸,子彈會以一個非常巧妙的弧度卡在肋骨之間。
只要及時送醫,她還有活命的機會。
林厭給了她生的希望,卻將死亡留給了自己,這一去必是山高水遠,如履薄冰。
等待其他同事打掃戰場的功夫,宋餘杭並未急著去醫院,問段城要了根煙,蹲在山崖邊抽著。
老局長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包中華。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讓她去做這些?」
宋餘杭搖頭,沒接,抽著手裡五塊錢一包的劣質煙,吐了口煙圈,眼神悠遠。
「這個問題不重要其實,換成是我,我也會去的。」
「我只是在想……」年輕的刑偵隊長站了起來,一手插兜,看著眼前升起的朝陽,萬里河山,波瀾壯闊,眼底只有無邊的寂寥。
「她朝我開了一槍,以為我死了,該有多難過啊,我不能告訴她我還活著,就如同她不能告訴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