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許叔叔在洗澡啦。”
被戳破心思的陳清夢臉色一哂,“我沒在找他。”
顧星歪了歪頭:“那你在找什麼?”
“開門通通風。”她胡亂地找藉口。
沒出息啊沒出息,竟然被一個六歲的小孩子看破了心思。
洗漱到一半的時候,外面有聲音響起,許星河推開門,“我的助理還在路上,介意我先穿個浴袍嗎?”
介意,非常介意。
在一位多年單身、只有一次性生活經歷的適婚女性家裡,作為一個男人,您這樣子合適嗎?
嗯?合適嗎???
然而不管陳清夢是不是介意,許星河套了件浴袍就出來了。
陳清夢回臥室里的洗手間刷完牙,洗臉的時候,她抬高了聲音問他:“你什麼時候走?”
“大清早的,”許星河擦著頭髮,喉嚨發出短促的一聲笑來,“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大清早的就趕人。
他以前都是給她做早餐的。
許星河慢條斯理地問她,“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隔著堵牆,他的聲音被空氣含糊了幾分,陳清夢充耳不聞地給顧星擦臉,擦完臉,她走回房間。
扔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又暗了。
陳清夢撿起手機,點開一看,是“萌娃來了”的製片人給她發的微信,上面寫:我今天正好到你家那邊談工作,順道就把合同給你帶過來了,你還是住在那兒沒搬家吧?我給你送過來。
她還打了兩個電話給陳清夢,可是她手機開著靜音,一個都沒聽到。
再看微信發的消息,已經是半小時前了。
陳清夢想給她回消息,說自己在外面不在家,讓她把合同放樓下物業那兒就行,可是製片人的電話又突然響了起來。
她皺眉,心想不會已經到了吧?
猶豫著接起電話:“餵?”
製片人笑吟吟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麼都沒接呀?我現在在你家門口呢,你快給我開門吧。”
與此同時響起的,是清脆的門鈴聲。
房外有腳步聲響起,木質地板發出悶響,陳清夢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放大,放大,無限放大。
她快速地跑出臥室,打開臥室門的時候,家門被人打開。
熹微晨光橫亘在走廊上,將世界分成三等份。
陳清夢在光線晦澀的走廊盡頭,一隻手拿著手機,眼神慌亂,許星河背抵著光,單手拉著門把,神情淡漠,而製片人雙手抱著合同,光線刺眼,她眯著眼笑著伸手想要打招呼。
視線在觸及到許星河的那一瞬,停了下來。
製片人臉上的笑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