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像你這樣出身富貴的少爺們懂什麼?他就是個惡鬼,不光害了我,還害了青梅。我答應過青梅會她帶走的,所以我等著這一天很久了……他脾氣暴躁,來的第一日就與人起爭執,財不露白,可他太張揚了……那我就幫他一把,我故意當著那幾個腳夫面提及貨銀之事,還把他吃剩的賞我的雞,都拿去扔了……
「……每個人心裡有一隻惡鬼,這不就來了。這幾個人真沒用,如果他們直接殺了他,我就不用費那麼多力氣,可等他們走後,我進房間,發現他竟然還沒死,他還有一口氣……他如果還活著,他回去後又會打青梅,我也永遠逃不出他的魔掌……那就去死吧,只要他死了,我就能和青梅雙宿雙棲了……」
……
「老掌柜,我看今天也沒下雨,你去找人報官了嗎?」從柴房裡出來後,鳳笙問。
「方少爺,泥路難行,馬和車都不能走,即使小老兒命人去報了官,官爺也不會來。待明後兩日,路稍微干一些,小老兒就讓人去。」
鳳笙點點頭,又對范晉川說:「范兄,我去歇著了,你也去歇著吧。」
范晉川見她精神萎靡,關切道:「方賢弟可是因陳四方才之言,你不要多想,他雖可憐,但到底殺人害命,罪不可恕……」
「不不不,我就是困了,困得要死。秋兒,我們快回去歇著吧。」
說著,鳳笙就拉著知秋離開了,
*
范晉川在床榻上坐下,小七給他脫鞋。
他平時不太習慣讓人服侍幹這些,但自從買了小七,在小七的堅持下,偶爾也會讓小七服侍,可今日小七給他脫鞋,他卻仿佛被燙了似的收回腳。
「公子?」
范晉川咳了聲,正了顏色:「小七,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脫鞋更衣這種事我自己會做。」
「小的看公子似有所思,才會幫公子脫鞋的。」
「小七你是我的書童,侍候筆墨就好,不需做這些貼身之事,以免惹人誤會。」
「誤會?誤會什麼?」小七一頭霧水。
「你不覺得方賢弟跟他那兩個書童太過親密?」
小七也是個機靈鬼,當即明白過來意思,眼神頓時變了,也變得結結巴巴:「公子,您是覺得那個秋兒和春兒是孌童?」
好男風自古以來有之,達官貴人包個戲子,在家裡養兩個書童,以掩飾自己不可示人的癖好,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甚至有不少文人墨客,覺得狎童乃是風雅之事。
小七沒被范晉川買來之時,就是給個富戶人家當小廝的,因為老爺有狎童的癖好,才會拼死跑出來,為范晉川所救。
「你不覺得那兩個小廝長相陰柔,行為女氣?」范晉川回憶起剛才方賢弟拉著秋兒的樣子,還有那日三人同塌而眠,皺著眉,說得有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