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怎會突然提起這事?」旋即,范晉川大悟:「都是為兄的不是,竟主動提起賢弟傷心事。不過賢弟也不用氣餒,雖錯過這次,但下一次未嘗不會得中桂榜。」
鳳笙失笑,知道他是誤會了,不過她倒也沒有想解釋的心思。
「走吧,喝酒去。」
*
等一頓酒喝完,已是夜半時分。
鳳笙回房,知春和知秋已備好熱水。
洗了澡又洗了發,鳳笙才舒服些許,只穿了件寢衣,披著一頭青絲,盤膝坐在羅漢床上,讓知春給她擦發。
知秋端了醒酒湯進來:「少爺,喝點湯暖暖胃。不是婢子說,您身體不好,又總是喝酒傷胃,這陣子您早飯進得不香,就是喝酒之故。」
「過了這陣兒就不喝了。」鳳笙說。
知秋嗔她一眼:「您光說,從沒記住過。」
知秋還真沒說錯,鳳笙的脾氣歷來不錯,尤其對兩個小婢子,更是疼愛有佳。平時兩人當她沒大沒小,她從來不說什麼,都是好好好是是是,可惜就是從來記不住。
不過也不能怨鳳笙不愛惜身體,范晉川為人木訥,如今能把下面那群人收攏住,全靠她平易近人。
什麼叫平易近人?
那就是可談風月可談詩,可大碗喝酒,也能大聲罵娘。
畢竟縣衙龍蛇混雜,像劉縣丞那樣的人,還能講講風雅,和下面那些三班六房的衙役書吏,就只能投其所好了。
「少爺應該多吃些,太瘦了。」
「我吃得還少嗎?」
「就是不長肉。」
「行了,你個小人精,就仗著少爺寵你是吧。這頭髮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幹,我困了,想睡。」
鳳笙往羅漢床上躺,知秋拉著不讓她躺。
「不能睡,小心著涼。少爺你再等會兒,天熱,頭髮很快就能幹。知春姐姐,你還不快跟少爺說話,別讓她睡。」
「說什麼啊?對了,都八月過半了,四少爺應該考完了吧?」
話剛出口,知秋就一個眼刀子過來,知春小心地看了鳳笙一眼,見她容色平靜,才鬆了口氣。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姑娘又不在意,就是四少爺回去知道了,恐怕……」
知秋狠狠地扯了知春一把,將她拉出房間。
兩人拉拉扯扯去了耳房,知秋把門栓上。
「你當姑娘說這些做什麼?」
「我就是一時說漏了嘴。」
「我看你不是一時說漏了嘴,你是心裡念著四少爺吧,不然誰都不記得,就你記得四少爺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