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孫老爺被氣得站了起來,卻也只是站著,沒走。
鳳笙見好就收:「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了,還望諸位回去多加考慮,畢竟這是闔縣大事,當是眾志成城,方可順心如意。」
……
眾人退下後,堂上就留了方鳳笙和范晉川兩人。
「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才會起,這些人又都到了,我才會出面跟他們把事情說了。不過這種事,你出面不太好,畢竟你是父母官,實在不太適宜擺出這樣一副仗勢欺人的嘴臉。好了,我早上還沒用飯,先去吃點東西。」
鳳笙站起要走,被范晉川叫住:「賢弟,你說的孫家少爺強搶民女,有人告來,你把狀子壓了下,此事可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我不過是道聽途說,故意詐他。」
「故意詐他?可他若是不信?」
「他肯定會信。」
「為何?」
「因為我們的態度太強硬,因為他心虛。」
「就算他信了,可別人不信,光他一人,似乎不起什麼作用。」
「不需要其他人信,只需要他們明白一個態度就好。」
「什麼態度?」
「得罪了縣衙,事情會很難辦。殺雞就是給猴看,不想當那隻雞,就掂量著自己有沒有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堂上一下子安靜了。
方鳳笙意思很明顯,她就是意圖用縣衙的權利強壓對方服從,甚至不惜構陷。
構陷什麼?
明明無人狀告孫老爺之子,可她借著道聽途說,做下此事。如果孫老爺質疑,可能方鳳笙下一刻就能拿出一張狀紙,扔給他看。
同理,別人也是如此,縣衙掌著本縣刑名訴訟之事,有沒有人告你,全憑官字一張口。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不外如此。
「這就是你說的解決辦法?用手段威逼利誘,到底不是君子所為。」
鳳笙轉過身,笑看著范晉川:「那大人覺得什麼法子最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可也不該是這樣,做官當講究立身正穩,如若自己都行那構陷之事,何以服眾?」
「非常時行非常事。好了,如果大人覺得我此舉莽撞,反正大人是大人,完全可以憑著自己的意願去做,我先告退了。」
方鳳笙走了,范晉川坐在那裡不言。
小七看了他一眼:「公子,您又何必與方少爺起爭執。您這些日子忙碌,方少爺也沒閒下,您幾日沒歇,他也多日未眠,您歇下後,他又張羅著把這些富戶請來,你看他眼中全是紅血絲。」
范晉川恍然,震動,卻道:「我不是斥責他,而是……罷,我去找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