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笙眉眼半垂:「事情太多,按下葫蘆浮起瓢的,大人應該能理解才是。」
「我還以為賢弟是在躲我。」
鳳笙去看范晉川的臉,發現他臉色很正常。
於是她吐出一口氣,笑著說:「這肯定是大人的錯覺。」頓了下,她又說:「還是說正事吧,大人還是想動兩處分司?」
范晉川點頭:「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機會,逼他們拿出以前的積引,如果拿不出,就可以把這群蠹蟲拿下。」
「大人應該聽過剛易折的道理,做人留一線,不是為了日後好相見,而是為了防止狗急跳牆。以我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去撼動整個淮南以及兩處分司,就算把人都撤換了,新政還未能推行,換個人坐那些位置,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那賢弟的意思是?」
「一步一步,徐徐圖之。」
「可——」
這時,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此言未免太有失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位方大人看來不太懂這個意思。」
鳳笙看向來人,皺起眉:「這位——」
「此乃霍公公。」
也是范晉川這次會在京城耽誤的原因。
來人穿一身普通的綢面直裰,但明顯能看出和常人不太一樣,那陰陽怪氣的腔調,以及那站姿走姿,顯得有些女性化。
「好了,方大人不用多禮,坐下吧。」在首位坐下後,霍公公端著下巴道。
鳳笙在下面坐下。
「新政在淮北試行已見成效,所以淮南也不過時日的問題,方大人說一步步來,徐徐圖之,未免也太失了士氣。陛下已發下聖旨,爾等已經有了最有力的靠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小小的淮南,難道還能上天不成?方大人何必忌憚如此。」
「這——」鳳笙猶豫一下,道:「下官倒不是忌憚,只是凡事打破容易重建難……」
「行了,方大人,別說你那些書生氣的論調,咱家說可以就可以,這事早解決早完,剃掉那些不聽話的蠹蟲,新政就能順利施行下去。」
鳳笙出去了一趟,讓人設宴。
如果只有范晉川,隨便即可,可現在竟然多了個宮裡來的公公,就不能等閒視之。之後陪著霍公公用了宴,鳳笙和范晉川才一同從賓客處離開。
已是冬月,夜風很冷,涼颼颼的,讓人頭腦清醒。
「此人是陛下所派?」鳳笙問。
范晉川苦笑,點點頭。
「上面很心急?」
「這個我不太清楚,陛下並沒有直言,只是把此人派了來,說是協助我等施行新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