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刑,如何符合屈打成招的說法,她其實一直很體貼,卻還是被人認為是惡人。
「如果說是魏統新魏大人,那他絕不無辜,那日匆忙,下官只來得及對此案結案,就被突然上門的錦衣衛押解上了京。其實在查案的過程中,還有一件陳年案子與魏大人有些關係,那就是前鹽運使周廣瑞貪墨稅銀案。」
鳳笙面帶微笑,態度淡定,堂上坐的數名官員卻是一下子瞳孔緊縮,望了過來。
當年周廣瑞貪墨稅銀案震動朝野,卻以周廣瑞病死在上京途中為告終,當初很多人都意識到事情其中有蹊蹺,但事情發展太快,很多人鞭長莫及,根本來不及獲知其中具體端倪,就因兩名涉事人員俱都身亡,案子草草結束了。
難道說,其中還另有端倪,而證據握在這方鳳笙手中?
一時間,整個大堂中鴉雀無聲,竟是無人知曉該說些什麼。
「大理寺掌審讞平反刑獄之政令,要做到推情定法、刑必當罪,使獄以無冤,此乃當年太祖定製所說之言。今日三司匯聚一堂,諸位大人俱是朝廷肱股之臣,忠君報國,大公無私,藉此機會,下官有狀要告,有冤案要翻。」
趙安賢作為大理寺少卿,又是鳳笙所言『掌審讞平反刑獄』的大理寺官員,此番該是他說話。他定了定心神,道:「你說。」
「下官一告當今太子貪贓枉法,勾結朝廷命官為其斂財,賣官鬻爵,謀害人命;二告戶部尚書宋憲受其指使,甘為其牛馬,為了遮掩事實,不惜構陷朝廷命官;三告鹽運司同知魏統新,夥同宋憲及江蘇巡撫陳克吉等人,栽贓陷害前鹽運使周廣瑞,並迫害其身邊熟知內情之人。此乃訴狀,及魏統新認罪口供,及下官查證歷年來鹽運司帳務的部分證據。」
鳳笙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紙袋,這些證據她一直貼身而藏,因吃定了她只能束手就擒,也是想走和諧路線,所以一路上童百戶對她以禮相待,來到大理寺後,也無人對她動粗甚至收身。
她之前所布的局,甚至對魏統新用酷刑,自曝其短,俱都是為了這一切,也是為了此時此刻。
大抵是等待已久,到了此時,鳳笙反而十分平靜。與之相反,堂中傳來數聲雜響,有吃驚踢掉臀下凳子的,有失手摔了茶盞的,還有驚詫的倒抽氣。
趙安賢現在已經沒辦法保持鎮定了,直到旁邊有人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方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下官知道。」
「這是訴狀和證據?」趙安賢又問。
「正是。這只是部分,還有一部分被下官藏在他處,如果大理寺需要佐證,下官可告知所藏之地。」
「那你可知大周朝翻案的必要流程?如今周廣瑞已死,若是本官沒弄錯,你姓方,並不是周家人。大周朝律法有制,訴冤翻案必須其本人,抑或是其直系親屬作為苦主。而你——」
「下官正是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