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按部就班的開始了,而作為苦主的方鳳甫,為了確保其安全,其本人已經被關押進大理寺的天牢之中。
期間,魏王作為主審之一,與其他主審官員一同來見過鳳笙一面。
她又瘦了一些,不過精神還不錯。
臨走時,魏王道:「此人不是案犯,被關在此處已屬違制,讓她與犯人等同吃住,到底顯得有些刻薄了。」
呂寶春問:「還不知魏王殿下有何建議?」
「此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查清楚的,此人又是個文弱書生,他對社稷也算有功,呂大人當特殊待遇。這樣吧,將牢房布置得更舒適一些,再尋些書卷與筆墨,讓他打發時間。本王曾與他有數面之緣,這些東西本王會命人送來,也算是全了一份香火情,也免得世人議論我皇族處事刻薄。」
其他幾人一陣面面相覷,倒也沒有提出異議。反正魏王送來的東西,若是出了事,由他自己負責,在方鳳甫將所有證據都交出來後,其實這整個案件與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也不用怕互相套口供改證詞什麼的。
就這樣,鳳笙換了間更舒服的牢房。
若不是牢房中無窗,牢房的門常年緊閉,只留了一個送飯的窗口,幾乎與在自家沒什麼區別。裡面床榻書案屏風俱全,禦寒的衣物也有準備,魏王還給她準備了一樣物事,反正鳳笙看見後,是窘了很久。
其實她有自備,還隨身攜帶了不少,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因為久不見天日,鳳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了。直到魏王又命人給她送來了過冬衣物,牢房裡給她添了炭盆,她才知道原來已經是冬天。
這期間魏王藉口讓人給她送的東西不少,但一句話都沒傳過,鳳笙猜測他肯定是生氣了。
可生氣也沒辦法,自打她從孫家離開後,她的生命乃至她存活的意義,就是給她爹報仇翻案。她戰戰兢兢,那麼艱難地走到這一步,就是為了這一天,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擋她。
包括他。
魏王送來的東西里有很多佛經,這裡的日子安靜得讓人想發瘋,書總有看完的時候,所以鳳笙最近迷上了抄佛經。
抄一會兒,累了就歇下,反正她無事一身輕,就只能幹這個了。換做以前,鳳笙是絕對想像不到,這裡竟是她平生最悠閒的日子。
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用想。
她現在是全然的放鬆,事情進行到最後一步,結果如何已非她能控制,就算不能一命償一命,就算她現在立即死了,她也不怕死後沒臉見她爹了。
她已經盡力了。
*
時間進入次年春天的時候,結果出來了。
宋閣老被削官抄家,另行審理,其他涉案人員俱都落馬,丟官的丟官,有的被抄家,再嚴重點的就算直接丟腦袋。而太子宗鐸被褫奪了太子的封號,暫時被圈禁在皇子府里。
這已經是能得到的最好的結果,所以鳳笙知道後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