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心中有數,他能救下她,恐怕沒少付出代價。
都是死了幾次的人了,鳳笙也沒遮掩,就當面將這話問了出來。
魏王似乎也沒想瞞她,將事情的大概跟她說了一遍。
鳳笙聽完,說不出心裡什麼感受。
似乎並不詫異,似乎早有明悟,當然也有感動感慨愧疚之類的情緒,只是她硬著頭皮一路走過來,欠了他太多東西,似乎臉皮早就磨厚了。
「我覺得你這買賣做的不太划算,賠了這麼多,賺了個病秧子回來,本錢虧大了。」她含笑說。
看著她臉上的笑,魏王心裡有點惱。
這沒良心的,他費盡心機,機關算盡,賠上了一切,就換了這麼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可聽她這麼說,他又有點高興,總之心情複雜得很,只能繃著臉裝冷酷。
「其實也沒什麼,這場事波及太廣,摻和在其中的都會遭來忌憚。這種形勢不明的情況下,與其出頭當靶子,不如沉寂下來安靜兩年再說其他。」
「他們大概想不到把太子拉下馬的同時,自己的好日子的也到頭了。可能想到了,但沒有退路。」頓了頓,她看了他一眼:「這麼說來,魏王殿下還要謝謝我,有我這麼條退路在,您可安枕無憂了。」
魏王被氣得快七竅生煙,想對她甩臉子,看她臉色蒼白的樣兒,又捨不得。
那日他終於辦妥一切去接她,推門進去就見她無聲無息地躺在那兒,臉也是這麼白,比現在更白,一種近乎透明快要消失掉的感覺。當時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揪著,頃刻就要裂掉,他才知道自己中這個女人的毒太深,已經無藥可救了。
「你好好養病,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大婚。」
「這麼急?我還想回紹興一趟,我爹進祖墳的事還沒辦。」
「這事你不用管,定案後沒幾天,你那手下就回紹興了。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病,我可不想大婚那天你還是病懨懨的樣子,履行不了當王妃的義務。」
鳳笙沒料到魏王會突然跟自己開黃腔,又見他站起來脫衣裳,也不知想幹什麼,心中大駭,臉剛有點血色又沒了。
「你幹什麼?」
魏王掀開被子,只穿了中衣躺進去。
「你以為我想幹什麼?睡覺。」說著,他大掌在她腰上揉了兩把:「瞧你這瘦的,就只剩了把骨頭,我能幹什麼。」
說是這麼說,卻又將她拉進懷裡抱著。
魏王很快就睡著了。
鳳笙等他呼吸平穩了,撐起身子看他。見他眼眶下泛著青,似乎累了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澀湧上來。
想哭,覺得矯情,也是太久沒哭了,根本忘了眼淚是怎麼流,只能小心翼翼俯進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漸漸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