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門的門樓上,惠王讓重重侍衛護持著,和門樓下同樣被重重兵卒護持的吳王對著話。
這一幕乍一看去有些滑稽,可若是從安全上來講,卻是最妥當的做法。
畢竟當下惠王謀逆乃板上釘釘之事,當然惠王本人是不會承認的,一直咬口說皇貴妃和魏王謀逆,不過這件事吳王心裡清楚。
如今就他和惠王二人占了先機,若是對方在暗處埋伏几個弓手,一箭射過來嗚呼哀哉,還求什麼大位,直接回去洗洗睡吧。所以明知道這樣做顯得自己太不英勇,太貪生怕死,兩人也依舊如故。
「既然大哥做不到坦誠相見,那就別怪弟弟不客氣了。」吳王一身鋥亮的盔甲,放出狠話。
門樓上,惠王的身影看不分明,聲音卻傳了下來。
「若是強闖,吳王你可掂量清楚,這就是謀逆。」
「我乃為父皇護駕,謀逆的是你。若是你問心無愧,為何不放諸位大人出來,為何又不放我等進去?」
話說來說去,再度回到起點。
吳王大概也意識到惠王在有意拖延時間,不想再廢話了,手一揮,便命人強攻。
三千營的將士們和禁衛軍又是不同,若論甲冑和兵器的裝備,自然是禁衛軍精良,但禁衛軍乃是近戰,常備兵器都是刀,弓手自然也有,但數量極少,也不會出現在當下這種時候。
而三千營乃步兵和騎兵組成,騎兵擅弓,步兵擅矛,他們甚至還配備了弩和盾,不過一個回合高下就立見分明。
胡家人大抵早就清楚最後的結果不過是強攻,所以特意準備了一批弓手,不過一番對天拋射,西苑門樓上的人便紛紛慘叫掉落下來。
惠王躲得極為狼狽,甚至有些慌不擇路,卻還嘶吼著命人把門給守住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來,同時還有悶悶的卻震得大地為之顫抖的腳步聲。
似乎是許多人踏步而來,步伐一致,才會形成這種響動。若是有行伍出身的在此就能知曉,這是有大量步兵的軍隊到來了。
還是馬跑得最快,隨著幾聲嘶鳴,一行人幾匹馬已經在人前停下。
為首一人,高舉著一封明黃色的聖旨,大聲道:「陛下有令,惠王勾結兵部尚書蔣書傑,擅自封閉九門,吳王及三千營指揮使胡棟無詔擅自帶兵進城,著令拿下一干人等,聽候陛下發落。」
這邊話音還沒落下,門樓上便傳來一句不可能。
吳王也是驚慌之際,看著舅舅胡棟,他正想分辨什麼,這時行在後面的幾名騎兵步上前來,為首的一人摘下披風上的兜帽,赫然露出一張英俊且稜角分明的臉龐。
正是魏王。
「你什麼時候回京的?」惠王目眥欲裂,趴在門樓上喊道。
「大哥與其操心我什麼時候回京,不如想想怎麼和父皇交代吧。」魏王冷然道。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後面的軍隊已然來臨。
宛如一條條黑水也似,流了進來,將三千營的人以及西苑門團團圍住,正是五軍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