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暮秋又看向了岳千郎,朝他邁出一步:「岳二公子,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岳千郎的眼中自從有了曲暮秋這道風景,臉上嚴肅的表情蕩然無存,眉目間多了一份似水的溫柔。他道:「都依曲家主。」
蓮心池池心有一座三角涼亭,矗立在碧波之上,被蒼翠寬大的蓮葉與粉嫩清秀的蓮花所圍繞。
曲暮秋站在亭邊往池面望去,碧波之下游曳著千姿百態的錦鯉,色澤不一,顏色鮮亮的魚尾輕輕一盪,便靈巧地往蓮葉間鑽去了,池面上只餘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岳千郎先開了口:「曲家主想勸我?」
曲暮秋回望他:「岳二公子覺得我不該勸你嗎?」
岳千郎搖頭道:「不該,因為我很清醒,糊塗的人才需要勸。」
曲暮秋看著他,他道:「我清醒的知道自己愛上一個什麼樣的人,知道這份愛註定得不到回應。你愛的是曲氏,不會獨愛任何一個人。」
如佛愛眾生,不愛一人。
岳千郎緩緩一笑:「情愛如煙,是留不住曲家主的腳步的。」
曲暮秋見過那麼多追求者,獨獨沒見過他這麼清醒的追求者,清醒地知道他們絕無可能。
曲暮秋思慮片刻,仍是問出了口:「即便如此,你還要執迷不悟,讓自己痛苦?」
「痛苦?」岳千郎好似受了曲暮秋的感染,嘴角仍掛著溫和的笑,「我是執迷不悟,但我不痛苦。」
「曲家主就如天上的皎月,能喜歡上這麼好的你,是我的榮幸而不是我的痛苦。」
曲暮秋聞言,豁然開朗,了悟地笑了笑。
岳千郎不需要人勸他回頭是岸,因為他一直站在岸上。她不問情愛,他就不求情愛,溫柔無聲地守護著自己的「榮幸」。
正如他所說,清醒的人不需要勸,糊塗的人才需要。
曲暮秋垂下眼眸,微微傾身:「岳二公子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便不需要旁人多言,那我就先失陪了。」
岳千郎知道她這是不想多留給自己念想,她是真無情,也是為他著想,不想讓他越陷越深。
再清醒的人,都怕糊塗。
岳千郎也不多挽留:「曲家主請。」
這廂一個靈奴匆匆跑來,向素靈玉稟告道:「稟宗主,林山柳氏柳家主來訪。」
那不是......阿依朵的同盟嗎?
素靈玉不由蹙眉,眉間帶起一股凝重:「柳家主來做什麼?」
曲盼煙對這個柳家主略有耳聞,知他乃是大世家柳氏前段時間新任的柳家主柳逸之,一位約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只是不知這柳逸之和素靈玉有何淵源,能讓她光是聽個名字都能臉色凝重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