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讓他高興多久,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起初只是隱約能聽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連地面都開始震動起來。
這下想忽視都難了。
「是誰?!」昱王轉頭,見不遠處烏壓壓一片像這邊壓來。
仿佛黑暗裡奪人魂魄的勾魂使,昱王眼皮狂跳,心中的不安在這一刻化到了最大。
他接管了大半禁軍,早在進宮前就將皇宮團團圍住,確保無人可以進來,突然出現個大皇子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了,現在怎麼還會有人過來?
看這架勢,來的也是一支軍隊。大周不許養私兵,除禁軍外,不該有其他軍隊。不對,等等,若真要說,確實可能還存在一支軍隊,正是去年齊銘瑄回京時從邊境帶回來的。
和維護京城治安的禁軍不同,那些邊軍可是從戰場上浴血奮殺出來的,那是真正經歷過死亡洗禮的兵。
若來的真的是這樣一群人,他現在的所有優勢都將化為劣勢,別說他手裡這點兵,就是人數再多出一倍來,都不見得是那些人的對對手。
希望來的不要是這樣一群虎狼之師。
只是現實註定是要讓他失望了,撕開雨幕,龐然大物在落日的餘暉中顯現出了他們的真面目。
漆黑的甲冑,泛著寒光的劍鋒,如雷霆降臨,直震的人說不出話來。
「秦王!」昱王咬牙切齒地喊道。
那為首之人同樣穿著一身厚重盔甲,手持長劍,騎在馬頭,居高臨下看著他。那人的眼神如寒冬酷冰,冷冷掃向前方之人。
和那雙仿佛淬了寒冰的眸子對上,禁軍們不禁駭得後退一步。被這雙眼睛盯著,仿佛受到來自深淵地獄的凝視,寒意從腳底升起,穿透心臟,直擊大腦。
不愧是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大周戰神,這樣一尊殺神,光是和他對視,就需要極大的勇氣,更遑論和他作戰。
大戰還沒開始,已經有人受不了繳械投降,昱王被氣得半死,可惜拿這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王的作戰風格和他這個人一樣,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會多說,他揮劍,他手下的兵變化作他手裡的利器,直指敵方,撕開一切防禦,命中要害。
從未經歷過真正戰爭的禁軍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更何況這些人剛剛已經經歷過一場混戰,本就有了不小消耗,又被秦王出場的氣勢鎮到,早已沒了一戰之心。
兵敗如山倒,在齊銘瑄手下,他們沒能撐過半個時辰。
昱王帶著最後一小批人負隅頑抗,皇帝被他牢牢捏在手裡,安公公早已在戰亂中不知去向。
「齊銘瑄,」昱王將刀抵在皇帝脖子上,惡狠狠威脅,「父皇現在在本王手上,你若是再進一步,我手裡的刀可沒長眼睛,萬一傷到父皇就不好了。」
齊銘瑄停下腳步,抬手,他身後的士兵也停下步伐,一北一南,雙方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