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放的?」
「千真萬確啊殿下,這匣子是陛下交給老奴的,縱然老奴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打開啊。」
這話不假,如果檀木匣里裝的真的是遺詔,安公公是斷然不敢動裡面的東西的,一個不慎,這可是會招來大禍的。
「殿下先看遺詔吧。」黎舒提醒。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若遺詔上的內容當真對他們不利,需要儘早做打算。
齊銘瑄將玉佩放回木匣,拿起擺放在匣子正中間的詔書。
眾人屏息以待,此刻在殿裡的只有齊銘瑄、黎舒、暗羽和安公公,暗羽守在安公公身邊,右手壓在劍柄上,一旦詔書內容不對,就會對安公公出手,以防這件事外泄|出去。
明黃色的捲軸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展開,齊銘瑄只看了兩眼就將捲軸合上,緩緩呼出一口氣。
「殿下?」暗羽壓在劍柄上的手慢慢握緊。
齊銘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妄動。
「安公公,父皇將匣子交給你的時候,可有說什麼?」齊銘瑄心情頗為複雜,他沒想到,在那座最不願面對的宮殿裡,他會得到這樣兩件意想不到的東西。
——他以為永遠也找不到了的母妃的遺物,和一封只空著傳位人姓名的傳位詔書。
「沒有,當時陛下已經不能言語了,只是指示我將這個匣子交到您手裡。」安公公還記得那天晚上皇帝眼中複雜的神色,是愧疚、是後悔、是懷戀、是不舍……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難以忘懷。
那天晚上,皇帝病情略有好轉,能稍微動一動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吩咐了這樣一件事,仿佛耗盡了心力,那晚之後,皇帝的病情急轉直下,整日昏昏沉沉的,清醒時間越發少了。
「安公公當真不知這聖旨里寫了什麼?」不等安公公回答,齊銘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知道也無妨,來人,筆墨伺候。」
「暗羽,將安公公待下去,好生照顧,別讓人出事了。」
這是逃過一劫了?安公公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他知道做這件事風險很大,可這是陛下吩咐的最後一件事,拼了這條老命,他也要做到。
聖旨被展開平鋪在案几上,裡面的內容展露無遺。齊銘瑄沒有避開黎舒,反而執起他的手,並排站在聖旨前方。
「子舒,你說,父皇留下這道旨意,還特意讓安公公交到我手上,是為什麼?」
一道沒有姓名的傳位詔書,可以說替齊銘瑄解決了不少麻煩,有了這紙詔書,不管那些大臣心裡怎麼不願,都得捏著鼻子恭賀新皇登基。
「陛下這是將選擇權交到了你手上,殿下,不,陛下,讓臣將這詔書補充完整吧。」
右手被男人牽著,黎舒左手執筆,認真將詔書上的字補充完整。
「子舒的字……」齊銘瑄看著詔書上筆勢走向完全一樣的字,驚奇。
「臣會模仿他人的字跡。」不僅僅是字跡,只要黎舒想,他可以完美模仿別人的一切。
這是他從未了解到的一面,青年毫無保留將不為人知的一面展示在自己面前,怎能不讓他興奮?
齊銘瑄長臂一伸,再次將青年摟進懷中,輕輕在髮絲上吻了吻。
「子舒,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