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提起這件事,齊銘瑄眸色加深,「這些人很奇怪,好似不怕痛,傷了跟沒傷一樣,我們好不容易留下一人,卻……」
想到那時的場景,齊銘瑄心底發寒,當時他要求留下活口,本是想從那些人嘴裡問出什麼來,可當揭開面罩,露出的卻是一張青灰色的臉,黑夜裡看不清楚,燭光下才發現,這人臉上爬滿了暗黑色紋路,密密麻麻從頭頂往下,蔓延到衣領里。
幾人對視一眼,暗羽上前將人衣領扯開,果不其然,被黑衣遮掩下的皮膚和臉上一樣,青灰色,布滿黑色紋路。
「那些黑色紋路里仿佛是活的,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涌動,人也一直昏迷,直到現在都沒清醒。而且,那個人的呼吸非常輕,湊近了才能感受到。」
「人我關在『黎城』隔壁,沒敢多動,你要是好奇,可以去看看。」
那人的情況確實奇怪,這麼多年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奇景,將人鎖在暗牢里,不敢妄動。
「好。」黎舒被勾起了好奇心,根據齊銘瑄的形容,這人的情況很像他在以前所在世界見到的一種,具體情況得等見到人才能見到。
暗牢里不設獄卒,守衛的都是暗衛營的人,此處涉及到的秘密太多,不適合有生人進來。
說是暗牢,更像是一間密室,石牆圍繞,深處地底,暗不見光。牆壁上隔五步置有火把,熊熊燃燒的明黃色火焰驅散黑暗,帶來唯一的光明。
沿著蜿蜒的石階向下,走了大概兩刻鐘,一道黑色牢門出現在眼前。
看守的暗衛上前行禮,將牢門打開。
在這些人面前,齊銘瑄從來不避諱,牽著黎舒的手,一前一後進入關押「黎城」的暗牢。
一根長長的黑色鎖鏈從牆壁高處垂下,將人的活動固定在暗牢之內,「黎城」腳上,手上都帶著鐐銬,正垂首坐在牆邊。
聽到牢門被打開的聲音,他身體瑟縮一下,緩慢抬起頭。
這幾天都折磨已經徹底磨掉了他身上養尊處優的痕跡,蓬亂的頭髮遮住大半張臉,他歪了歪頭,遲疑道:「齊銘瑄?」
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像是被齒輪摩擦過的聲音在暗牢里響起,齊銘瑄不適地皺了皺眉。
「他怎麼這樣了?」齊銘瑄問,他記得前幾天來的時候,「黎城」還不是這幅神智近失的樣子,尤其是因為要帶黎舒過來,他還特意提前吩咐過,讓人把這邊收拾一下。
「回稟陛下,這個人昨天晚上瘋瘋癲癲說了一宿的話,昏睡了一會兒,再醒來就成這樣了。」
齊銘瑄眉間的皺痕加深,嘴唇也緊緊抿起,若「黎城」因為受不住刑瘋了,這邊的線索就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