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這位先生能帶走一個孩子,但先生連條件最好的一批都沒看上,其他人機會更渺茫了。院長壓下心頭的失落,將其他孩子的檔案拿出來,「其他孩子的,都在這裡了。」
黎舒將手裡那一沓紙和克勞斯遞來的互換,這一批孩子明顯沒有剛才那些優秀,樣貌不說,身體上或多或少帶有殘缺。
也能理解,有幾個家庭願意丟掉正常的孩子,被拋棄無非是那麼幾種原因:生來殘疾或者身有重病養不活的、父母關係不睦的、失足少女……
黎舒翻看的那一沓檔案里,除男主外還有幾個有殘缺的孩子。他專注在孩子們的檔案上,目光沒有分給旁人絲毫。
院長戰戰兢兢坐在對面辦公桌前,緊張地看著前方,黎舒和克勞斯不出聲,她也不敢說話打擾。
有些人就是這樣,只是垂眸坐著,即使四周條件簡陋,也讓人生不出一點打擾之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保持一個姿勢不動的男人抬起頭來,從一沓文件里抽出一張紙來,他將這張紙不輕不重放在辦公桌上,語氣淡淡道:「就這個孩子吧。」
院長看了男人身後站著的人一眼,壯著膽子上前,待看清桌上文件的內容後,心裡一個咯噔,這位來歷不凡的先生看中的不是旁人,正是被她斷言不會被人收養的男孩,那個被她欺負了十多年的孩子。
她第一時間是想讓黎舒再考慮一下,只是剛抬頭,就對上了黎舒那雙清冷漆黑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雙眸,她吞咽了下,把即將說出口的話吞進肚子裡。
「先生要帶這個孩子走,那我去將他叫來?」問這句話時,院長的語氣是小心翼翼含著祈盼的,只有她親自去找那個孩子,以前的那些事才會有迴轉餘地。
「克勞斯。」黎舒叫道。
「先生有什麼吩咐?」
生怕黎舒讓別人去叫孩子,院長搶先一步:「兩位先生稍等一會,我這就去將那個孩子喚來。」
黎舒這次沒為難她,輕輕「嗯」了一聲,「麻煩院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院長立刻邁步出門,好似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追趕。
「先生?」克勞斯不明白,黎舒方才叫他一下是為什麼。
黎舒淺淺勾起唇角,「沒什麼,嚇一嚇她。」
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趣味,看到他微微彎起的眼眸,克勞斯心下一松,先生看起來沒以前那麼為病情擔憂了,這是好事。
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惡化的病,實驗室那邊說,平時保持好心態是很重要的。克勞斯知道驟然發生這樣的事,先生心裡的壓力很大,這種事他不好開口,先生能自己想通是最好不過的,外物哪有自己的身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