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薔去你家了?」許安笙語氣微微詫異。
岑若有些懊惱,沒有說話。她問:「你怎麼知道的?」
許安笙說:「季薔微博發了貓片,今天編輯部的熱門話題就是那隻貓。她說貓養在朋友家,別人不知道,但我認得出你的地板。」
岑若說:「你還看了她的微博?」
否則就算編輯部全員都在討論那隻流浪貓,許安笙也沒機會看照片。
許安笙說:「除了你以外,編輯部所有人都跟季薔互粉了,我也不例外。」
岑若打量許安笙,略帶探究地說:「什麼時候,你也算編輯部的人了?」
許安笙的態度再次發生了轉變,恢復了一些親近。
上次方修文壓榨岑若的態度,岑若猶豫搖擺之間,對許安笙提起了三十歲之約,從那時候起,許安笙隱隱約約拉開些距離,她既不捨得拒絕岑若,又不覺得岑若是第一人選。此刻用「編輯部所有人」玩文字遊戲,以此表示親近……是因為在陳行止那裡受挫?還是因為自己正式跟方修文分手?抑或是因為自己事業受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情況下,兩人被迫綁緊?
許安笙喝了一口酒,轉移話題道:「我以為你會很低落,所以才來安慰你。結果你的狀態比我想像得好多了。是什麼改變了你?」
岑若在家休息,又沒買前往美國的機票。許安笙知道岑若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放得下,擔心她會給自己太多壓力,所以特意約她出來喝酒。沒想到岑若神態輕鬆,一點兒也不焦慮或憤怒。
岑若腦海里划過丑娃娃和一堆太空沙,然後覺得好屈辱。
她竟然真的有點上癮……甚至下單了一台抓娃娃機和幾盒五顏六色的太空沙。
岑若決定永遠不對許安笙提起那個下午。
岑若想到季薔餵貓的側臉,不由自主感慨道:「世界上也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我以前或許錯過太多了。」
許安笙說:「所以現在你想慢下來,看一看風景?倒是一件好事,一直以來,你都崩得太緊了。」
這個瞬間,岑若想到了很多。她的家庭、她的事業、她的野心……
「現在還不是時候,」岑若說了一句真話之後,又假模假樣地哀嘆道:「我房貸還沒還完呢。上海房價太高,真羨慕你們這些有錢人啊……」
錢不是她的主要壓力源,卻是最容易被外人理解的一個。
許安笙說:「在房價漲起來之前,你本來有機會買房的。」
但岑若錯過了黃金期,那時候她的錢花在別的地方了。
岑若搖了搖頭,說:「可那時候的我又能怎麼辦呢?算了,不聊這個了。」
許安笙說:「董事會那邊,我會替你想辦法。主要是除了張思明以外,還有人渾水摸魚——你升得太快,影響到某些人的利益了。」